要有任何细节的遗漏。
一系列繁琐的程序完成之后,火车已前行三十余分钟。王倢坐在座位上,长舒口气。她有些暗暗惭愧,刚才的新闻不属于突发事件,自己完全应该在事前掌握清楚材料,有的放矢。可临行的前一晚自己干了些什么呢?想到这儿,王倢脸红了,陆野的脸再次浮现脑海,只不过,这次,王倢心里甜甜的。
昨日下班,天已昏黑。王倢如以往走在归家路上,今天她的步子有些急,内心有如鹿撞。因为刚出单位门,就见陆野伫立路边等她。王倢像没看见一样,擦肩而过。她的傲气,一脸的冷霜,一般的小伙子真能败下阵来。陆野一声不吭跟在王倢身后,她走快他就快,她慢他也慢。这样两人在路上的行态就显得有些滑稽。快到家时,王倢沉不住气了,回身叫道:“你又想干嘛?”她这样发问,陆野不由呆了呆,脱口而出一句话:“我只想保护你,”他眼中的柔情让王倢心里一荡。“你不道歉么?” 王倢惊骇的听到自己嘴里竟然吐出这样一句话!这会,她不知怎么搞的,大脑与身体分明不听话,它们都在向陆野传达着一种信息,那是女人想依靠男人的情念。陆野小心的走到她跟前,轻声说:“我不道歉,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望着王倢水汪汪的眼睛和满脸红晕,陆野轻叹口气,不由再次吻了下去,在两唇相接的前一瞬,小伙子把自己的意思也表达清楚了“一辈子。”陆野说。
王倢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反复在心底向自己发问,这是命吧?是魔吧?怎么我会这样依恋他,这个人昨天还只是个陌生人呵#糊柔软的叹息绞痛了陆野,他伸出大手,王倢整个人被拥入怀里。至此,她再无一丝杂念,回吻陆野,享受着这一刻的甘甜。
“小王的基本功还是不错的。”刘野原大咧咧的声音打断了王倢的沉思遐想。在王倢奔忙采访的时间里,他与石春及J镇书记贾根农就野生菌对地区经济具有多大拉动力这个话题相谈甚欢。贾根农相貌魁梧,眼神沉静,话不多。石春与他是多年知交,知道他属“大智若愚”型。对J镇经济发展他成竹在胸,且目标远大。这一点,见他手中的手机就知道了,此部手机装有卫星定位仪,功能与性能非一般手机可比。这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末还是个新鲜事物。贾根农每天拿着这个体积庞大的“怪物”与外界联系,期待更多的客源。这一会儿,就这个话题,他详尽阐述了自己的见解,让另两人油然生敬,大为赞赏。
刘野原的评价使大家的注意力转到王倢身上,王倢有些不安,在他们面前,自己完全是“小字辈”。想到刘野原刚刚的态度,她有些明白了,于是真诚说道:“不知道我有没有通过刘主任的考试?”“呵呵,果然冰雪聪明,”刘野原意味深长说道,“论采访,你还嫩着呢,不过你放心,以后我会教你的。” 王倢闻言大喜:“那我以后就叫您老师了!”刘野原看了看她,朗声一笑道:“好吧,谁让你倔得这么投我脾气呢!”
刘野原在省台是有名的“才子”,性情耿直。王倢对他的印象大改并诚恳认师源于见面后的午宴。
为款待刘野原并显示出招待的规格,Y市市委书记、市长亲自参加,作为采访团中一员,王倢这位普通职员也列席其间。酒过半巡,赵树正市长笑呵呵开起了刘野原的玩笑:“刘主任年青有为,你这打扮很吸引小女孩呵!”赵市长此言一出,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刘野原头顶的帽子。王倢很奇怪,他怎么连吃饭时都不肯把帽子摘下来,有违常理。
见此情状,刘野原呵呵一笑道:“我摘下你们可得做好准备呵!”言毕帽已落手。满座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一道五厘米长的刀疤赫然横亘于前额与头顶相接处。省台摄像师郑学炎再也坐不住了,连声说:“野原,你快戴上吧”“怎么回事”,大伙齐问。刘野原一脸黯然道:“都是报道惹的祸呵!”
原来,刘野原身兼省台新闻评论部制片一职。这个栏目是电视台的旗帜型栏目,在全台位置相当于央视中的《焦点访谈》。刚办起一年有余,反面报道多些。前不久,就各类假货充斥市场的现状,刘野原指示评论编辑们进行一组打击假货报道。这组报道在播出前,不少人找到台里,甚至牵涉到一些地方头脑。但刘野原工作作风刚硬不阿,原则性强,报道如期播出,重要情节无一桢删减。系列报道播出后不到一周,刘野原在一次回家途中,遭人暗算,当即血流满面,横陈街头。
事情发生在傍晚,正是下班高峰,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不一会儿,刘野原身边已里三圈外三圈围满了群众。突遭偷袭,刘野原伤得很重,爬不起身,亦说不出话。但令人伤心的是,这个主持正义的人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得到的是人群冷漠的注视。最后,一个路过的外国教师扒开人群,见刘野原失血严重,立即将其火速送往医院。“只差那么几分钟呵,我就要到阎王爷那儿报道了!”刘野原忆完往事有些神伤。
听他解释完毕,席间众人唏嘘不已。王倢敬重的看着刘野原,她在想他被救起的那一刻,国人的冷漠会不会在他心中留下永难消除的伤痕。这番经历后,他还会像过去那样坚持原则吗?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