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直至深夜才结束。第二天,王倢照常上班。
推开门,于成军直直向她走来,连笑带骂道:“死妮子,除了你没别人能干出这事!”“怎么了?”王倢莫明其妙,“还有脸问,你昨天倒出的酒把楼下的花都浇死了!”赵飞祥在后面叫道。东窗事发,王倢脸红了,但还在狡辨:“谁让我不能喝,你们硬灌来着!”
原来,王倢昨晚没喝的酒顺着窗缝流到了六楼报社编辑部的窗台,那里正经摆有几盆名花呢。王倢暗叫可惜。但要让她像别人那样,不要命往死里灌自己,她宁可还用这丢人的小招术摆平。
“以后叫你小赖子,成不?”宋成笑嘻嘻的,没一点哥哥形象。王倢白了他一眼,没理他。她关心的是,上班时间已过了近半个钟头,李梅儿为什么还没有到?
李梅儿受了惊吓。
傍晚,李梅儿一个人走在巷道。初冬,天黑得早,就在李梅儿走出巷口的时候,两个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李梅儿的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这是两个陌生人,此刻,他俩一前一后将她困在原地。李梅儿怕极了,两人来回推搡着她,李梅儿脑子乱得像锅粥,她不知自己造了多大的孽,老天要这样惩罚她。她想到了最可怕的结局,她不想这样去死,太过屈辱。
“妹子,别怕,陪大哥玩玩,包你舒服得要死!”一个男人操着一口外地口音淫笑着,伸手抬起李梅儿的下腭。李梅儿说不出话,巨大的惊骇箍得她呼吸困难,她发出了一种声音,刺破夜空。
李梅儿睁开眼,看到一张年轻的脸,正关切的注视着自己。见她醒来,青年人长舒口气。柔声道:“没事吧,大姐?”李梅儿在年青个半扶半拽中站起身来,那两人早不知去向。“你救了我?”她颤声问,“没什么,我正好从这路过,不过你胆也太大了,这一阵儿城里到处出事,你还敢一个人走这种小巷!”李梅儿苦笑一下,想起最近城里经常发生的敲头事件不寒而栗。
临到年末,小城的治安很不好,各种恶性案件层出不穷,犯罪手段五花八门,很多都针对独行的女士。最让人恐怖的,是传闻中的“敲头”,据说有一类偷儿甚是心狠手辣,尾随带包的女士上楼,在后面直接用铁锤狠敲其头部,被偷袭者不死也落残疾。
缓过气的李梅儿嘤嘤低泣,她突然想到酒店里为招揽顾客而摆在外面的野物,想到它们那种无望的眼神,才刚自己不一样的艰于呼吸么?
年青人叫陆野,是退伍军人。到Y市是看望战友。回旅馆途中听到李梅儿变声的呼喊,跑过来时,李梅儿早已衣裳不整,跌坐地上。年青人虎喝一声,上前就打。那两人看装束似外地民工,碰见李梅儿一人独行,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尾随在后想趁机占便宜。二人本是纸老虎,见有人来,又在巷口,立时就跑得没影。
陆野送李梅儿回到住处,李梅儿惊魂未定,说什么也不放陆野走。她对刚才的表现很不好意思,自己稍勇敢一些,也不致于那么狼狈。不光李梅儿有过这种经历,随着下岗人数的增多,小城近年犯罪率攀升,这种现状让小城居民人心动荡。但人们不清楚的是,很多惊动全城的大案,侦破后,犯罪过程更像一个残忍的玩笑。数月后,那个曾作恶小城的“敲头”惯犯被公安抓获,此人矮小身材,很瘦弱。审讯中他交待,因为自己体力不好,他才会选择这种将对方一下毙命的抢劫方式。消息公布后,全城哗然,这起连环案有数人丧生,人们想像中穷凶极的犯人竟是连小孩也打不过的偷儿!真相让人汗然,也促人深思。
十陆野不是本城人,刚从海军陆战队退伍的他,到Y城会战友巧遇李梅儿。安抚完李梅儿,陆野告辞了。李梅儿费了好大劲儿才要下他的电话号码。
李梅儿歇了一天,缓过阳来。这几个小时,她将自己近来的遭遇前前后后仔细疏理一遍。豁然开朗。她笑自己傻到彻底相信男人,完全受他们摆布。想着前后的因果,李梅儿不禁做了很多假设,如果霍韦东欺侮她之后,她选择的不是认命,受古老观念的推恿,听凭第一个男人的安排。她完全不必走到今天这一步。她突然明白,自己是中了霍韦东的圈套。但这又怎么样呢?霍韦东、魏垣,包括眼下关心着她的陈总世,这些男人想要的无非只是她的身体,有谁曾从心底里真正疼惜过她李梅儿!想到魏垣,李梅儿爱恨交加,出事后第二天,魏垣即从她那儿借走一万元说要上她家乡找工作,为两人今后作准备。事隔三月,魏垣一个电话也没有,李梅儿最初望眼欲穿的盼,到这会儿才醒悟。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怜,风光无限的表层下是被玩弄被遗弃的悲惨境地。昨日的险遇,更促使她从内心强硬起来。李梅儿发誓,前方无论多苦多难,她都要做到靠自己。她决定辞职。
傍晚,李梅儿分别给王倢、陆野打电话,邀他们吃饭。陆野次日就要上车回家,战友们都约好了要在一起欢聚,于是死命推辞不肯来。但李梅儿性子很拧,大有陆野瞧不起她的意思。没办法,陆野匆忙赴宴,路上满脑子只一个念头,有机会就早早离开。但他没想到,这个普通的酒宴,他会一坐三小时,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