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川的丛山峻岭中,安子奇和信风在一处常人无法攀登的峭壁上找到一个不大的岩洞,将顾竹郡的尸身放进去后,安子奇便轻轻说道:“你安息吧,过去的一切已经过去,我会保护砚婷的。”
信风用山石将岩洞的口封住,在牢记了周围的地形后,才返回停在公路边的车旁。方砚婷在张行一和张行二的劝慰下,已经不再那么伤心了,牵着“彼得”在车边溜荡,见安子奇和信风回来,赶紧上来问:“大哥,你把妈安葬在哪里?”
安子奇回身指着连绵的峻岭说:“就在那最高处,在一个岩洞里,面对南方,地形很不错。”
方砚婷又痛哭起来,对着那座山岭跪下,磕了几个头后,便随着安子奇坐上张行一的车,信风招呼“彼得”坐上张行二的车。
一路不再停留,在路上,就接到王颖强的电话,王颖强说:“董事长,我走内蒙,已经把他做掉了,埋在沙丘里,现在风很大。”
安子奇明白王颖强的话,在沙漠里,只要大风一起,什么痕迹都会消除的。一个称霸西安的枭雄,就这样无声地消失在风沙里,也许永远不会被人发觉。
张行一一路不停地换车牌,以迷惑在各收费站上的监控。
一路飞驰,车到江西,安子奇才突然想起一件事,看着偎依在自己身边沉沉入睡的方砚婷,心里犹豫起来:“方砚婷现在是把自己当成亲人,顾竹郡临终前的托付,意思也是很明白,就是希望方砚婷能成为自己的妻子。那时是非常时期,自然可以权宜行事,随口答应,现在该怎么对方砚婷说?”
安子奇虽然和冯瑶琪尚未成亲,可已经把冯瑶琪当成自己的妻子,现在冷丁里插出一个方砚婷,而且是非自己不嫁的痴心人,该怎样对冯瑶琪说?又该怎样对方砚婷说?
犹豫再三,安子奇还是推醒犹在沉睡的方砚婷。
遭受丧母打击的方砚婷已经完全把安子奇看成自己依靠,安心地沉睡在安子奇的身边,现在被安子奇推醒,用手搓揉还充满血丝的眼睛,茫然地问:“大哥,到上海了?”
安子奇看着方砚婷俊俏而憔悴的脸,不忍马上说自己的事,转而问:“我记得你有个丫头,好像是叫……。”
方砚婷把落到脸前的长发往后理了一下,说:“小婷,方小婷,你说的是她?”
“是叫方小婷,我怎么没见到她。”
方砚婷叹了口气说:“自从你离开后,小婷就十分气愤,说是要去找你说理。妈不让她去,她就自己溜走了,留下信说,只要找到你,一定要把你带回来。结果她走了以后,曾经给我打过电话,说是在上海见到过你,只是没法靠近你。
小婷是个孤儿,从小被妈收养,和我一起长大,对妈和我十分忠心,我让她回家,她不肯,后来就没有再联系。”
既然方小婷在上海见到过自己,肯定也见过冯瑶琪,说不定方小婷已经把冯瑶琪的事对方砚婷说过。突然安子奇想到,方小婷宁愿不和方砚婷联系而跑到上海,她想要做什么?会不会躲在暗处对冯瑶琪下毒手?
安子奇马上问:“那个方小婷,看来对你十分忠心,她没说她要在上海做什么?”
方砚婷抬起头,眼里竟流出泪水,突然抱住安子奇,失声说:“她说了,我不让她去做,她就不再和我联系。大哥,我真的喜欢你,我不会计较的。”
安子奇被方砚婷的话感动了,也抱住方砚婷,喃喃地说:“你知道我有未婚妻?砚婷,我在西安时,对你妈说的话都是假的,都是骗你妈的。”
方砚婷用手捂住安子奇的嘴,低声说:“我知道,我在报上看到冯姐姐的照片,我当时就想,冯姐姐一定对大哥特别重要,也一定对大哥特别好,所以大哥才会离开西安的。”
安子奇不知道该如何向方砚婷解释他和冯瑶琪的关系,不过既然方砚婷已全部知道,也就不必为如何向方砚婷说清而烦恼了。方砚婷这边算是没麻烦,现在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对冯瑶琪解释,回到上海,冯瑶琪问起方砚婷是谁,自己该怎样回答?
回答是一般朋友,恐怕会伤了方砚婷的一片痴心,要是回答曾经答应要娶她为妻,冯瑶琪还能不跳起来?在安子奇认识的所有人中,冯瑶琪是除了父母外最亲的人,她和任芸韵能在自己弥留之际守在自己身边,要是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是要被上天惩罚的。
想到冯瑶琪,安子奇突然想到,方小婷会不会已经混到冯瑶琪的身边,伺机对冯瑶琪下手?方小婷自小和方砚婷一起长大,又是对方砚婷十分忠心,她既然知道冯瑶琪是自己的未婚妻,说不定会想出歪念头,认为只要把冯瑶琪干掉,自己自然会回到方砚婷的身边。冯瑶琪为了安氏投资基金会,正在招收专业人才,说不定方小婷已经改名换姓去应聘了。
安子奇马上拿出手机,拨通了冯瑶琪的专用手机,很快就听到冯瑶琪的声音:“子奇,你去哪里了,怎么也不对我说一声。斐明的手术结束后,我想让你去谢谢医院的院长,可到处找不到你,小灵也说不知道你到哪里去了。”
安子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