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被鲲鱼驱逐到了几千里外,又从哪里唤来?
泊尧“啊”地喘了口气,猛地醒转,瞪大了双眼,又惊又怒,挣扎叫道:“放开我!娘!爹!爹……”突然想到父亲被那鲲鱼撞中,生死杳缈,心头剧震,泪水又险些涌了出来。
广成子哈哈笑道:“九凤仙子,强良神上,这小崽子都已想他爹了,你们还不送他们一家团圆?难道真要让他们等到天长地久么?”
九凤、强良虽已投奔玄女,忌惮天吴积威,始终有些畏首畏脚,所以才用这蚕蛛丝网来捆缚雨师妾,任其自身自灭。听见广成子催促,略一迟疑,齐声道:“龙女,得罪了!”紫铜断轮、赤炼蛇刀破空飞舞,双双朝她劈撞而去。
天吴纵声怒吼,虎身冲跃,八尾横扫如飚,断轮“嘭嘭”连震,冲天飞起数百丈高;那赤练蛇刀被其虎爪雷霆拍中,更是碎炸四射,鼓起一团刺目的气波,轰然倒撞在强良胸口。
强良先前吃了拓拔野“无有无不有”一刀,经脉已然灼伤,再被他这般猛击,哪里捱得住?登时仰头喷起一道弧形血箭,翻身摔入惊涛之中。
九凤仙子脸色惨白,喝道:“布网!”众人纵横飞掠,又掀卷起两张巨大的“金蚕银蛛网”上下翻舞,将天吴遥遥合罩其内。
几在同时,狂风呼啸,翻天印光浪涡旋,朝着泊尧当头猛撞而去。龙女骤吃一惊,低头蜷身,将他紧紧护在怀中。
天吴狂吼飞旋,五彩气浪如霞云层层迭爆,将丝网鼓舞震飞,那数十人狂喷鲜血,纷纷飞弹抛跌。
他余势未衰,斜地里转身迎冲,“轰!”八只虎爪堪堪猛击在翻天印上,光浪冲天爆吐,天海俱亮。
广成子身形一晃,脸如金纸,哈哈狂笑道:“朝阳水伯,不过如此!”双掌猛推,翻天印蓦地鼓涌起数百丈长的绚光,将天吴死死抵住,当空火旋,推着他一点十点地朝后移去。
翻天印越转越快,越变越大,天吴如被山岳重压,虎毛如波浪起伏。八头惨白,喉中发出低沉的怒吼,周身光芒吞吐,隐隐又似将变回人形。
龙女大凛。知道他已再难支撑下去了,一旦松手,无论是他,还是自己与泊尧,都将被撞得粉身碎骨!
当是时,海上鲸波起伏,巨浪滔滔,“哗”地一声,数里外突然冲起一艘战舰。接着惊涛四涌,两艘……三艘……四艘……六艘……八艘……成百艘船舰接二连三地破浪冲出。旌旗迎风猎猎鼓舞,在极光照耀下闪烁着乌金“水”字。
龙女心中一震,也不知是惊喜、失望。还是难过。水族舰队既已浮出海面,自然意味着龙族水师已被其全歼于海底壑谷。但至少……至少这些援兵还能救得大哥性命!
果然,远远地望见此处情景,水族众战舰立即号角长吹,鼓声密奏。纷纷转向驶来。许多朝阳谷将士更径直骑鸟冲天,叱喝高呼,朝这里俯冲疾掠。
极圣宫众人脸色齐变。广成子哈哈笑道:“各位再不动手,更待何时?”突然旋身飞转,卸去翻天印的后撞巨力,闪电似的天吴回旋冲去。
“嘭!”后力一消,翻天印登时被水伯冲天撞飞,绚光乱转。
天吴亦想不到广成子竟会冒险退撤,八爪一空,收势不住,咆哮着朝前踉跄冲扑。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右侧霓虹火舞,广成子业已狂飙似地席卷而至,双手合握,撩起一道刺目的眩光。
天吴心中一凛,下意识地聚气扫挡,“轰!”虎爪裂断,一道凌厉无匹的气刀陡然贯胸劈入。他眼前一黑,脏腑如炸,整个身躯仿佛都被劈裂开来了,腾云驾雾似的高高飞起。
雨师妾失声叫道:“大哥!”泪水倏然模糊了视线。
广成子纵声大笑道:“都说水族气刀天下无双,不知我这一记‘五色烟华’又算得如何?”绚光飞舞,又是接连几记气刀猛斩在天吴身上。
光浪叠爆,鲜血激溅,天吴再也无力抵挡,隆隆悲吼,倏然化回人形,重重地摔撞在白龙鹿上,和龙女、泊尧一齐坠入冰涛之中。
远处惊呼四起,九凤仙子这才如大梦初醒,大声喝道:“水伯天吴,挟黑帝以令天下,僭越犯上,残害忠良,其罪滔天,罄竹难书。我等奉天神之意、陛下之命,于此诛杀此獠。有敢违逆抗命者,视同叛党,杀无赦!”
话音未落,又听一人遥遥叫道:“大胆妖女!陛下圣旨岂容你胡言矫造#寒伯党同伐异、排斥异己,勾结帝鸿,解印鲲鱼,其罪固然重不可赦,但你假矫帝旨,通敌谋叛,还敢逆天犯上,伪称神命,罪孽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众人一凛,转头凝神远眺,东边六,七里外,战鼓咚咚,波涛汹涌,不知何时竟也浮出了许多龙族船舰。
一个黑袍玄冠地男子昂然站在龙首旗舰的船头,长须飘飘,衣裳猎猎,赫然正是长老燮沨。敖越云,班照等龙族群雄围立其侧。
九凤仙子花容陡变,高声喝道:“燮沨老儿,分明是你暗通龙族,投敌叛变,还敢无中生有,造谣反诬……”
燮沨不等她说完,左手高高举起一个小巧玲珑的黑玉葫芦,纵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