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电劈中,陡然收缩飞扬。两仪钟霞光狂卷,掀舞着巨大的太极气轮,以开天辟地之势,轰然猛撞在帝鸿彤红圆滚的庞躯上。
“嘭!”无数道刺目的霓虹绚光炸射乱舞,众人眼前一花,刺痛酸疼,什么也瞧不见了,只听见帝鸿吃痛狂吼,既而轰隆爆震,刹那之间,整个墓室仿佛全都炸裂崩塌了,气血乱涌,如被惊涛骇浪当胸顶撞抛卷。纷纷破空冲起。
气浪怒爆,金石乱舞,众人惊呼互撞,头破血流。百余人被横飞的混金碎铁呼啸劈中,登时血箭激射,横死当场。
二八神人踉跄倒退,咿呀怪叫,饶是他们木头楞脑,亦被这见所未见的狂暴景象震得目瞪口呆。
蚩尤紧紧抱住晏紫苏,苗刀挥舞,将怒爆射来的碎铁尽皆震飞,凝神仰望,心下大骇。但见那坚不可摧的玄冰铁顶壁赫然已被撞破一个方圆数十丈的圆洞,边沿冰铁焦黑翻卷,白汽缭绕。竟像是被炽热炎火生生烙穿一般。
转头扫望,四壁千疮百孔,竟钉满了无数铁片,嗡嗡摇震。众人摔落遍地,血泊中尽是断肢裂体。混乱惨烈。两仪钟和帝鸿却都已不知去向。
众人惊魂未定,忽然又听“轰隆”一声,上方裂洞绚光鼓舞。爆震不绝,无数碎石铁块如飞瀑似的狂泄而下,重装在地,四炸喷涌。
群雄惊呼退散,蚩尤喝道:“莫让帝鸿逃了!”抢先朝墓道外飞掠冲去,众人如梦初醒,才知帝鸿竟在他们眼皮底下硬生生撞出了一条出路。当下重整士气,随其朝外狂奔。
艳阳高照,碧空万顷。狭窄的山谷如沟壑绵延。两侧雪山交夹,金光灿灿。
大风怒吼,流石飞舞,接连不断的从背后纵横穿来,猛撞在两边高峭崖壁上,或四炸碎裂,或引发雪崩,轰隆不绝,雪石滚滚冲泻。
帝鸿四翼平张,六足抄点,飞掠极快,女魃、应龙等人已连着那炼神鼎被他收入腹内,惟有当那圆滚滚地兽躯彤光火放时,才能隐约看到那兀自盘旋的铜鼎影子。
拓拔野和纤纤盘坐两仪钟内,五气飞旋,去势如电,紧紧追随其后,转瞬间便已冲出“风吼崖”,沿着旁侧的崔巍雪岭直上青天。
帝鸿方一冲出峡谷,六足立时飞扬横扫,猛然劈砸在峭壁上,“轰”地一声,山崖崩塌,万千巨石兜头狂泻,被两仪钟飞旋撞击,重又破空四射。
拓拔野乘钟冲天而起,高声喝道:“姬远玄,你帝鸿身份天下皆知,四海之大,已无你容身之所,你若还有半点良知,就自缚请罪,以免土族百姓为你所累,枉受刀兵之苦!”
在这万丈高空之上,风势猛烈,太极光轮呼呼怒卷,将他的话语远远传出,千山回荡,声势更为惊人。
帝鸿凌空悬浮,嗡嗡长笑道:“拓拔野,你以为金,火各族真会全心助你,打败寡人么?你想一统五族,平定四海,他们又岂能束手称臣?苟以利合,必以利分,你们志向迥异,纵然暂且结盟,也不过是一盘散沙!我土族百万雄师,秣马厉兵,就是为了等待今日你若不想苍生涂炭,就乖乖的俯首投降……”
纤纤怒极,和拓拔野一起翻身跃出神钟,冷冷道:“‘苟以利合,必以利分’这八字送与你这妖孽才最为恰当。你为一己私欲,逆天意、违民心,神怨人怒,众叛亲离,这些抓呀总能一时为你所驱,也终必土崩瓦解。”
帝鸿高声大笑道:“公主先不必为寡人操心。王母已死,昆仑上下人心浮动,你当长老会真会立你这私生女为圣女?立少昊那酒囊饭桶为白帝么?若我猜得不错,贵族皋涂山貜如,鹿台山凫奚、黄山敏牛等七位将军现在已经起兵举义,征讨你们这二位无德帝、女了!”
纤纤心中一沉,他所说的这些人都是金族边境手握重兵的将军,城主,倘若当真造反,金族势必陷入内乱。最糟的是这七城一旦投敌,东北门户洞开,土族军队便可长驱直入。到了那时,长老会是否会迫于族内压力,逼使自己与少昊退位,可就真难预料了!
思忖间,远处东北群山隆隆连震,接连冲起七道赤红的火光,当空迸炸。
帝鸿嗡嗡长笑道:“说风雨是雨。七城将军俱已投诚,寡人倒要瞧瞧公主还有多少人马可听好令?”光芒闪动,吐出炼神鼎,恢复人形,玄女、应龙等人纷纷从鼎内跃出,遥遥北望,相视大笑。
拓跋野大凛,这厮虽然猖獗嚣张,说得却也不假,金族上下最为畏惧的便是西王母,她既已死,又不知要平起多少波澜!
攘外必先安内,昆仑未定,人心不齐,又当如何讨伐帝鸿?金、火、木三族虽可引以为援,但要想整顿内纲,打败土、水两族,以及那神出鬼没的尸鬼大军,仍是前路漫漫,吉凶叵测。想到这里,心潮更是汹汹难定。
峡谷内杀声隐隐,追兵将至。
乌丝兰玛从袖中取出一个铜瓶,嫣然一笑,柔声道:“拓拔太子,你朝思慕想地流沙仙子便在此瓶之中。素闻你怜香惜玉,一言九鼎,只要你说出我女儿的下落,我便将此瓶送还与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