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望去。见他神情错愕愤怒,不似作伪,更觉有异。
白帝又道:“你说寡人之所以不能成就大事,乃是淡泊无欲,心慈手软,才落得如此下场。你杀了我之后,栽赃少昊,迎娶纤纤,问鼎天下指日可待。等到大功告成之日。鸟尽弓藏,所有杀人的刀子自当要销毁掩埋,那些女子更要一一杀了灭口,以免她们挟以自重,纠缠不放。”
转过头,目光冷厉地盯视着武罗仙子,带着几分刀锋似地讥诮之意,淡淡道:“仙子为何浑身发抖,脸色这般难看?难道是因为直到此刻才知道他的真面目么?他杀了晏青丘,杀了淳于国主,杀了紫玄文命,后日便要迎娶西陵公主……你猜猜他下一个杀的是你呢,还是广成子?”
“住口!”武罗仙子突然厉声大叫,俏脸惩红,竟象是变了一个人般,眩光爆舞,豹神刺闪电似的朝白帝怒射而去。
众人哗然,拓拔野早有所防,极光电火刀轰然怒卷,登时将之震飞开来。姬远玄喝道:“仙子,你疯了么!”又惊又火,一把将她朝后拉回。
武罗仙子对他原本便情深刻骨,患得患失,他与冰夷之间超乎兄妹的暧昧情感亦有所察觉。白帝适才所说的每一句话恰好都如楔子般切入她心底,激发起潜埋已久的担忧和疑忌。
尤其是今夜目睹他亲手击杀淳于昱和郁离子,快意之余,亦不免起了兔死狐悲之意。他能这般对待他们,未见得将来便不会这般对待自己。此刻被白帝这般层层剥茧、咄咄逼问,累积的惊惧、愤火、伤心、嫉妒……渐渐如火潮汹涌,狂乱地地扼得她喘不过气来,终于崩溃决堤。
霎时间,心乱如麻,泪水潜潜而下,不顾一切地拽祝蝴地手臂,颤声哭道,“姬郎!姬郎!你当真是这么想地么?在你心底里,真的只有冰夷么?”
众人大哗,她此言一出,自是承认无疑了。西王母目光冰冷,淡淡道:“黄帝陛下,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
长留仙子怒笑道:“还和他说什么?这臭小子刺杀陛下便也罢了,这般攀花折柳,始乱终弃,我第一个饶他不得!”霓光流舞,“似水流年尺”在指间急速飞转,随时便欲脱手飞出。
石夷、槐鬼、离仑等人也义愤填膺,纷纷上前将土族众人围住。神兵出鞘,气浪滚滚,局势急转而下,这陵墓地宫俨然成了一触即发地修罗场
姬远玄瞥见白帝嘴角冷笑,眼神中带着几丝狡黠得意,与从前那澹泊出尘的长者姿容迥乎两异,心中陡然一震,顿知中计,高声大笑道:“白帝陛下清风浩荡,怎会使这等造谣离间、诬人清白的卑劣伎俩?阁下究竟是谁?竟敢在西王母面前冒充白帝,装神弄鬼?”指尖气箭疾弹,朝他电射而去。
那“白帝”挥手将气箭震开,大咧咧地坐在棺盖上,翘起二郎腿,哈哈笑道:“对待你这等造谣离间、诬人清白的卑劣之徒,自然就当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啧啧,想不到你长得形如肉球,居然还很风流倜傥。连本族的圣女都能一并勾搭了去,佩服佩服。寡人哪天需得好好向阁下讨教几招。”伸手施施然地在脸上一抹,赫然竟是少昊!
众人又是一阵愕然惊哗,短短片刻之间。白帝死而复生,接着又突然变成了这玩世不恭地酒肉太子,弄得他们云里雾中,都有些糊涂了。
拓拔野心中却恍然醒悟,知道为什么今夜始终不见少昊了。正觉滑稽,心中又是一沉,“白帝”既是少昊乔化,真身自然早已驾崩无疑!
姬远玄惊怒稍纵即逝,很快便恢复了镇定,高声道:“娘娘。少昊勾结帝鸿、蚩尤,弑帝篡位,已是铁证如山。罪不容赦。他的谗言你又岂能误信?不错,武罗仙子与我诚然两情相悦,有违圣女之道,但除此之外,绝无半点对不起天地良心之处……”
少昊哈哈笑道:“姬小贼呀姬小贼。到这等时候你还胡言乱语,当我姑姑真地老糊涂了么?她逗你玩儿哪!若不将你带到这里,借我父王地英灵吓上一吓。又怎能唬得你姘妇自乱阵脚,供出真话?”
武罗仙子双颊飞红,惊愕羞怒,一时间,什么礼仪客套全都顾不得了,蓦地转身朝西王母戟指喝道:“白水香!原来是你这贱人设下圈套,栽赃陷害!”她贵为圣女,被他们戏弄,当众出此大丑。心中恨怒无以形容,长袖卷扫,豹神刺光焰炸吐,凌空回旋,朝西王母当头怒射。
西王母脸上泛起浅浅的晕红,蓝眸中仿佛有两团火焰在跳跃燃烧,冷冷道:“没有照妖镜,又怎能让你们这些妖魔显形?你身为圣女,非但不侍奉天神,为民讨贼,反倒失贞渎职,为虎作伥,就算千刀万剐亦不为过!”
说话间,手指捏诀变幻,青光爆闪,“叮叮”连撞,驭使“天之厉”将那豹神刺接连震飞。
少昊从石棺上一跃而下,嘿然道:“此处是我父王英灵长眠之地,你们这些妖鬼祸乱大荒,罪恶滔天,今日能葬身在这万绝谷,也算是尔等的造化了!”双手在青铜虎兽上一拍,“哐”地一声,那九重兽头铜门齐齐落下,登时将众人严严实实地困在了墓殿之中。
众人心中俱是一震,这陵宫深达千丈,通体为玄冰混金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