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了。”
眼中泪珠晃动,黯然凄婉之色一闪即过,低声道:“那时我太小,自然还不明。看着你当着天下人的面,娶龙女姐姐为妻,心中象被千刀万剐,恨不能将你。将她,将我自己,连同这世界一齐撕成碎片,烧作灰烬。”
拓拔野生平最为懊悔之事。除了今夜,便是当日蟠桃会上参加驸马选秀,让纤纤当众受辱,伤心欲绝,此刻听她坦承其时心情,更觉难过,想要道歉,喉咙却象被什么堵住了。
纤纤微微一笑,道:“那两年中,我每日每夜都在恨你,每时每刻又都在想你。常常一个人坐在窗前一整天。傻傻地幻想着许多情景,比如我练成绝顶神功,亲手杀了龙女。你跪在我面前痛哭认错;又比如你突然醒悟喜欢的人是我,连夜赶到昆仑,要求重新举行驸马选秀……”
拓拔野闻言微觉莞尔,但想到当日自己与龙女如胶似漆时,她却形影相吊。孤单憔悴,又不由得一阵黯然怜惜。听着她低声讲述心语,适才的惊悔恼恨渐渐地淡了下来。
纤纤道:“与你重逢之前。我也不知幻想了多少种报复地法子,但那日天帝山上,再次见你,所有的仇恨怒火竟全都烟消云散了。只要看见你的微笑,我就象是昆仑山地积雪,融化在春日地艳阳里。
“在山腹中的几个月,虽然昏天黑地,又饥又渴,却是我离开东海之后最为快乐的日子。我脸上冷冰冰地不睬你。心底里却期盼着娘找不着出去的密道,就这么和你永远呆在那里……,
拓拔野想起当初缚南仙强迫自己娶她为妻的情景,脸上一烫,又听纤纤轻轻地叹了口气,道:“只可惜老天爷最喜欢作弄人,我们不但出去了,还被姬小贼算计,让你蒙受不白之冤,在苍梧之渊困了整整三年。拓拔大哥,你可知这三年里,我每天都要问上几遍青鸟,到底有没有你的消息。每过一日就象是熬过了一年,心里急得象火烧,却哭不出半滴泪水,真的快要疯啦。
“直到那时我才明白,原来当你真正喜欢一个人时,并不是期盼将他据为己有,朝夕相守,而是冀望他永远平平安安,快快乐乐。于是我暗暗地对天立誓,只要你能平安地活着回来,我愿意放弃所有的一切,也再不象从前那样,不分青红皂白地痴缠着你,只作你乖巧听话地好妹子……”
“妹子!”拓拔野心底大震,又是感动又是难过,摇头叹道,“你一直是我的好妹子。是我对不住你,辜负了你地情意,又……又玷了你的清白……说到最后一句,眼眶一热,喉中竟自梗塞。
纤纤泪珠忍不住倏然滑落,双颊酡红,微笑道:“傻大哥,我说过啦,我心里一点儿也不生气,很是欢喜,你用不着歉疚。和你说这些,便是想让你明白,我再不是从前那一心痴缠着你的小丫头了,更不会强人所难,逼你去作任何不开心地事情。对我来说……”
妙目凝视着他,心中柔情汹涌,低声道:“对我来说,只要有过这一刻便足够了。就算是天翻地覆,江河倒流,今夜发生过的一切,任谁也夺不回,改不了了,是不是?”
拓拔野胸膺若堵,五味翻陈,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女大十八变,三年未见,这任性自我的妹子既多了几分龙牙侯的淡定平和,又有着西王母的刚强独立,竟象是脱胎换骨,变成了另外一人。但不知为何,他竟忽然有些怀念从前那如春藤绕树、小鸟依人地刁蛮少女。
见他一言不发,怔怔地望着自己,纤纤脸颊如烧,转身穿起衣服,嫣然一笑,道:“拓拔大哥,走吧。姬小贼害你和鱿鱼蒙冤三年,又刺杀陛下,陷害王兄,罪不可赦。我们这就当着天下英雄之面,叫他真相毕露,无所遁形。”
拓拔野一凛,这才想起壶外乾坤,当下收敛心神,点头应诺。气如潮汐,双掌飞旋,对着壶口徐徐推转。
“蓝田归墟花”的毒性既已消解,真气登时如大河滔滔,奔流无碍,“叮”地一阵龙吟脆响,两仪钟应声冲起。
拓拔野牵着她的手跃出神壶,四下环顾,不见缚南仙踪影,惟有那白玉石柱旁留了几点血迹,心中一凛,低声道:“娘?娘?”
叫了几声,浑无应答。纤纤地脸色也变了,让拓拔野隐身藏在门侧,摇了摇床边的响铃。
过不片刻,一个侍女推门而入。望见纤纤,失声道:“公主!”又惊又喜,转头叫道:“公主回来……”
话音未落,已被拓拔野掩住口鼻,挣扎不得。纤纤关紧房门,低声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九姑和桃姑呢?”
那侍女惊愕地睁大双目,望望拓拔野,望望她,似是有些云里雾中,不明所以。半晌才怯生生地道:“公主,你……你忘了么?你方才被帝鸿劫走了。桃姑是东海龙神所化,九姑已经……已经死了……,说到最后一句。眼圈一红,忍不住哭出声来。
“什么?”纤纤当胸如锥,脸色瞬时惨白。她与辛九姑朝夕相处,情同母女,感情之深。甚至更在西王母之上,听说她竟已死了,只觉得天旋地转。仿佛突然坠入深不可测的寒渊之中。
那侍女将先前发生之事原原本本地述说了一遍,拓拔野、纤纤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