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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荒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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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九鼎 第三章 日月七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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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出,众人尽皆怔住。

    拓拔野生平所经历的奇闻异事不知有多少,即便当日在山腹中听缚南仙自称他娘亲,也未如此刻这般震骇,目瞪口呆地望着青帝,脑中空茫一片,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这三个月以来,他与缚南仙朝夕相处,一齐裂石破土,挖掘逃生之道,每逢追问自己的身世,她总是脸色微变,冷冰冰地说其父乃当世英雄,却也是她的死仇夙恨。至于他究底是谁,自己又为何从天帝山流落大荒,为幼时的“父母”所收养,她就守口如瓶,始终不肯透露半点风声了。

    拓拔野左思右想,只道这“死仇夙恨”必是神农,正悲喜交掺,感怀于自己与他之间的奇妙缘分,想不到情势陡转,此人竟成了一直以来被他与蚩尤骂为“老匹夫”的灵感仰!

    咫尺之外,青帝亦呆若泥塑,半晌才道:“他?难道……难道那时……你……我”又是惊愕又是迷茫,眉头忽地一皱,摇头嘿然道:“不对,他父母全亡,无族无别,又怎会是寡人之子!”

    缚南仙脸上一阵晕红,蓦地将拓拔野后背衣服撕开,指着他肩胛上那块形如七星的淡紫痕印,冷冷道:“叶分七星,花开并蒂,九州四海,出了你,谁还有这七星日月锁?”

    灵感仰陡然大震,一把抓住拓拔野的肩头,指间颤抖,轻轻地抚摩着那紫痕,喃喃道:“我儿子?他……他真是我儿子?真是我儿子?”孑然一生,独来独往,行将暮年,却凭空多了一个儿子,真如做了一场大梦一般,反反复复地念了数十遍。悲喜交集,突然一跃而起,昂头纵声大笑道:“儿子!我有一个儿子!我有一个儿子!”

    纤纤讶然道:“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洞中这些时日,缚南仙待她甚厚,动辄呼之“好媳妇儿”、“乖女儿”,狎昵宠爱,远胜端庄威严的西王母。纤纤素来爱恨两极,日渐亲热,心底里虽对她自称之身份仍存疑虑。却希望她当真是拓拔野生母,故而也张口闭口呼其为娘;但碍于脸面。对拓拔野依旧白眼相对,不理不睬。此刻盐碱青帝亦改口承认。心下大奇,忍不住细问其详。

    广成子等人更是骇怒交迸,他们当世最忌惮的,便是青帝与拓拔野,偏偏这二人摇身一变,居然成了骨肉至亲!若不趁着灵感仰身受重伤,及早将他们一并除去,后果不堪设想。当下不等缚南仙回答。纵声呼啸,争相围攻而来。

    惟有乌丝兰玛怔怔遥望着拓拔野的肩头紫痕,蹙眉沉吟,突然“啊”地一声,似是想起了什么,目光闪烁,既而眉头又徐徐舒展开来,嘴角泛起一死诡秘的笑意,举起月母神镜,默念法诀。

    惊涛掀涌。魔乐并奏,情镜的绚光纵横照耀,映射出种种幻景。

    纤纤触目所及,尽是当年鼓浪屿上、自己与拓拔野同床共枕、耳鬓厮磨的情景,耳畔脑海,更是不断回荡着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好妹妹,好妹妹……”脸烧如火,意夺神摇,一颗心登时仆仆狂跳起来,颤声道:“拓拔大哥!拓拔大哥!”跃下乘黄,梦游似地朝那幻象踏浪奔去。

    “呜——嗷!”阴阳双蛇并身交缠,低头咆哮,猛地朝她当头扑到,两张血盆大口仿佛夜穹迸裂,涎落如雨。

    拓拔野大惊,失声道:“妹子小心!”拔身而起,急旋定海珠,周围狂涛逆卷,环绕着天元逆刃破空呼啸,宛如一道巨龙腾空飞卷,轰然猛撞在阴阳双蛇上,水浪喷炸,当空荡开无数轮刺目的涟漪,将他朝外翻身推飞,“嘭嘭”连声,雪峰摇动,冰崩不止。

    幻象顿时如水波荡漾,纤纤神智一醒,又羞又怒,啐道:“无耻鼠辈,装神弄鬼……”话音未落,鬼兵凄嚎如哭,纷纷从冰湖中浮起,鼓乐激奏,朝她团团围来。

    缚南仙清叱声中,光芒迭闪,九片淡金色的月牙弯刀破空激旋,陡然合成一柄巨大的龙角弯刀,与翻天印接连劈撞。当当连声,光浪滚滚,龙角长刀突然炸散开来,又还原为九片弯刀。

    缚南仙身子一晃,虎口酥麻欲裂,惊讶震怒,想不到过了三百年,天下竟除了这许多深不可测地年强高手,好胜心起,喝道:“好小子,再和你祖奶奶斗过!”九片弯刀呜呜怒转,七柄合成北斗星阵,硬生生抵住翻天引,另外两柄则孤悬在外,神出鬼没地朝广成子呼啸劈舞。

    广成子心中之震撼远胜于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这么一个疯女人,修为竟逾神级!若她果真是拓拔野的母亲,今夜可真是局势急转,不知鹿死谁手了!不敢有丝毫大意,凌空飞闪,御使神印反攻。

    青帝眯着眼睛,凝视着空中那凌厉变幻的九道刀光,又想起百余年前的情形,心底更是五味交杂,哈哈大笑道:“叶分七星,花开并蒂。你有日月七星刀,我有七星日月锁,冥冥天意,天意冥冥!”蓦地抄空飞掠,转身朝乌丝兰玛冲去。

    巴乌声起,众尸兵乌嚎冲天,刀光纵横,箭雨飞射,前赴后继围堵青帝,被极光气刀与碧火金光刀飞旋扫荡,眩光流舞,血肉横飞,顷刻间便有数百僵鬼坠入冰湖。乌丝兰玛笑吟吟的竟是全无惧意,秋波流转,凝视着缚南仙,柔声道:“这位前辈想必就是九翼天龙缚姐姐了?二十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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