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她又怎会悄然离别,生死不知?”越想越是悲怒,胸膺如堵,蓦地昂首长啸,大喝道:“公孙狗贼,纳命来!”
周身银光怒爆,直冲天元逆刃,转化为冲天刀光,纵横呼啸,“天元诀”再度如融冰春江,滚滚涌入脑海,奇招妙式层出不绝,霎时间将地火气刀的光焰压制而下,团团激斗。
公孙婴侯从未见过这等凌厉诡变的刀法,每一刀劈出,都如雷霆奔走,势不可当,而折转变化之时,又像黄河九曲,莫测西东。更让他骇怒的,是他体内那如狂潮般奔涌不息的五行真气,浩浩荡荡,深不可测。当下奋起全力,施展平生绝学,誓与他一决生死。
大浪喷涌,惊涛起伏,两人时而冲天盘旋,绚光迭爆;时而贴海飞行,气浪迸舞,一时斗得难解难分。遥遥望去,只看见两团彩光急旋飞转,交接时眩光炸射不绝,整个海面就像沸腾了一般,汹涌喷薄。
众水妖看得惊心动魄,瞠目结舌,广成子叉着双手,微笑地站在扁舟上,貌似气定神闲,心中之惊骇震撼却远胜众人。
他自恃“紫玄武命”,天赋盖世,当今大荒能入他法眼的武道天才,唯有青帝灵感仰、金神石夷等寥寥数人,那日与这小子初斗之时,固然对其神通大感意外,但仍觉其远非自己之敌,还存了三分轻藐之心。
但今日重逢,相隔不过二十余日,这小子竟像是又脱胎换骨,境界大增!在肠宫那般狭窄之地,竟叫他腾挪闪躲,硬生生从翻天印下逃了出去;而那些坚不可摧,柔韧黏缠的“蚀骨碧网”被他仅仅一刀,便洞穿撞破……这些都还罢了,最让他惊怒的乃是此刻,与公孙婴侯激战之时,这小子竟能右手喷涌白金真气,施展所未见的绝世刀法,左手循环五行之气,不是冲出绚丽如极光的狂猛气刀!
御气之道法门万千,但其至理大同小异,其中最难的,莫过于一心二用,同时御使两道以上的真气,稍有不慎,便极可能真气奔岔,经脉错乱。他自己乃金德之身,又御使五行神印,修练了这么多年,才逐渐掌握分心气之妙,可以左手施展白金真气,右手御使翻天神印。
但这小子年不过二十,竟然就深知此道,炉火纯青,怎能不让他惊骇错愕!眼见着他越斗越勇,到了八百合后,已渐渐将公孙婴侯迫至下风,心中更是恨妒交集,暗想:“主公将这小子视为平生第一劲敌,此人不除,大业安成!”五指紧握神印,杀机大作。
当是时,拓拔野意如日月,气似潮汐,周身仿佛浩瀚宇宙,空渺无穷,每一次真气流转,都相克相生,宛如极光电舞,变化出万千气象,这种感觉当真说不出酐畅淋漓。
斗至酐处,长啸不止,青衣轰然鼓舞,左袖询光滚滚,忽如虹云脱掌破空,“嘭嘭”连暴,猛撞在地火阳极刀上,火焰纷炸,公孙婴侯右臂一震,“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凭空飞跃。
拓拔野悲喜交涌,啸歌声中,疾冲飞追,天元逆刃大开大合,接连十几刀凌空怒劈,轰窿连震,斩得地火气刀光芒剧晃,第十七刀劈下时,公孙婴侯气血郁结,再也抵受不住,“哧”的一声激响,银光电舞,惨叫刺耳,他的一条右臂顿时被硬生生的切了下来!
鲜血蒙蒙,波涛汹涌,公孙婴侯重重摔入海中。
几在同时,广成子凌空跃起,翻身螺旋下冲,哈哈大笑道:“该轮到我啦!”双手合握五彩神印,询光怒爆,朝拓拔野当头猛撞而下!
“轰!”拓拔野呼吸一窒,如被重山所压,心下大骇,待要旋转定海珠已然不及,“砰砰”连声,眼前一黑,任,督二脉火烧火燎,颈背剧痛欲炸,登时被那神印眩光压得朝下撞去。
四周海浪炸涌,冲起一圈数十丈高的滚滚水墙,随着那疾冲而下的五彩霞光涡旋怒转,四周扁舟顿时盘旋飞摔,破空炸裂。
剧痛如烧,海水倒灌,气泡汩汩直冒。拓拔野被那无不形巨力撞得直冲海底,天旋地转,眼前昏花一片,,隐隐约约只瞧见无数尸体悬浮周围,随着他团团乱转,朝下沉去。
翻天印的这一猛击,已将他经脉撞断,震成重伤,所幸他护体真气雄浑深厚,四肢尚能动弹。眼下已冲入海中二十丈余处,翻天印的惊天压力被海水浮力所托,已渐渐转小,越往下沉,保命的机会便越大。
想要逃生,就必趁着神印压力开始消失的瞬间,冲如茫茫海底。拓拔野咬牙凝神四望,心中又是一沉,远处周围,人影游动,至少有数千水妖跟着他往下潜沉。眼下身负重伤,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逃脱,难逾登天。
翻天印又是微微一沉,他胸膺剧痛,口中顿时咽出一片鲜血,红丝似的在眼前海水里缭绕。前方数十丈,一群巨鲨,似是闻着血腥,纷纷游来,开始凶猛地抢食那些浮动的尸体。他心中蓦地闪过一个森寒恐惧的念头:“难这一次我真的要死在这里了么?”
脑中又掠过些混乱不清的画面,那张开血盆大口游戈的鲨群,那深不见底的幽深峡谷,那滚滚旋涡的恐怖水浪……心中突然一震,想起八百年前“他”在此与大荒四神浴血激战之时,似乎也两败俱伤,坠入海底,引来发狂的鲨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