蜕皮的痕迹。
蛇丹灵力,竟一至于斯!
他又惊又奇,转头望去,咫尺之距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蛇尾女子,皱纹满脸,闭目微笑,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秋菊,安详恬静。
晨潇躺卧在她身边,泪流满面,动也不动,连哭声也发不出来。那条螣蛇盘蜷在他的脖子上,簌簌颤抖,像是和他一同哭泣一般。
“蛇姥!”拓跋野忽然明白这白发蛇女是谁了。念力及处,她早已气息全无。蛇丹既失,真元送渡,刹那之间她便如鲜花枯萎,从一个俏丽女童化作了鹤发老妪。
拓跋野心里感激、难过,又有些说不出的怅惘茫然,想不到这修炼不死之药、杀人如麻的大荒妖女,最终竟为了救人而瞬息老死。
转念又想,她活着之时,为了振兴蛇族无所不用其极,做了许多伤天害理之事,又被封镇在平丘受了一百多年的苦楚,虽然长生不死,却郁郁不得志;而临死之前,终于见着了久别的家人,看到了蛇族复兴的希望,又带着为伏羲、女娲献身的喜悦离开人世……这一天所经历的快乐,竟比她一生还要多。
忽听洞外传来雨师薇的惊叫声,拓跋野陡然醒过神来,失声道:“雨师姐姐!”解开晨潇经脉,转身疾冲而出。
他从吞下蛇丹,到蜕皮换骨重生,不过是片刻之事。见他神采奕奕地飞奔而出,殊无半点受伤迹象,雨师妾又惊又喜,被青帝扼住咽喉,说不出话,泪眼莹莹,笑靥却如花绽放。
雨师薇、白龙鹿更是目瞪口呆,大感意外。
拓跋野念力扫探,思绪飞转。霎时间脑海里闪过了万千个解救雨师妾的法子,支无一有万全把握。
灵威仰此时修为已臻“太神级”,真气惊天动地,不可与之力敌;而且又疯魔癫狂,脑子里翻来覆去只有那两句“神与道合,无极不可往也”、“神欲与道合,必先自断经脉,自破泥丸”,难以同他明理。
龙女若是让其他人挟持,自己或许还能找出他的弱点,巧舌如簧,蛊惑其心,而后乘隙全力猛袭;偏偏她命悬这几近无敌的疯子之手,只要稍一闪失,他来个“神与道合”,立即香消玉殒,回天无力。
目光转处,瞥见青帝投映在石壁上的影子,灵机一动,大步上前,传音道:“妹子,委屈你了!”照着灵威仰的姿势,左手抓住雨师薇的脖梗儿,高高地举了起来,右手斜罩在她头顶,一动不动。
众人大愕,不知他所欲何为。青帝见他姿势怪异,神情古怪地看着自己,大感滑稽,仰头哈哈大笑。
拓跋野也跟着仰头大笑。
青帝眉头一皱,喝道:“你笑什么?”
拓跋野也跟着皱起眉头,喝道:“你笑什么?”
雨师妾心中一动,已然猜到拓跋野的计划,抿嘴微笑。
雨师薇却是睁大了妙目,云里雾,忽听拓跋野传音道:“妹子,学着你姐姐的神情,她做什么,你便跟着做什么。”虽仍不明所以,却还是照其吩咐,嫣然微笑。
青帝看了看雨师妾,又看了看雨师薇,像是刚刚发觉一般,奇道:“咦,你手里的那女人是谁?怎么和我手里的长得这般相似?”
拓跋野不回答,又鹦鹉学舌似的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就连转头张望二女的姿态也模仿得惟妙惟肖。
青帝神志癫狂淆乱,却并非傻子,见他说话、动作与自己一模一样,就连手中高举的女子也和自己手中的别无二致,又是惊奇又是恼怒,喝道:“臭小子,你是谁?为什么要学我?”
拓跋野也喝道:“臭小子,你是谁?为什么要学我?”
青帝怒道:“我是灵……”忽然一愕,周身陡然僵住,怎么也记不起自己的名字,想不起自己的容貌,皱着眉头苦苦思忖,喃喃道:“咦?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拓跋野等的便是此刻,哈哈大笑道:“我是青帝灵感仰,你是我的影子灵威仰!”
青帝自言自语道:“灵感仰?灵威仰?”隐隐之中觉得这两个名字好生熟悉,却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哪一个,越是努力回想,越是头痛欲裂,心中狂躁烦乱,叫道:“灵威仰?灵威仰?是了,我是灵威仰,我是你的影子灵威仰!”
拓跋野大声道:“你是我的影子,我做什么,你便要跟着做什么!”说着将右手垂下,朝前踏了一大步。
青帝原本已疯疯癫癫,记不起从前之事,被他这般胡搅蛮缠,脑中更是淆乱一片,不由自主地跟着朝前踏了一大步,将右手垂下,喃喃道:“不错,我是你的影子,你做什么,我便跟着做什么。”
雨师薇、晨潇又惊又奇,只道拓跋野施了什么摄魂法术,三言两语,便让这凶暴疯魔变得服服贴贴。
拓跋野一边将雨师薇缓缓放下,一边高声道:“这女人乃是我挚爱的妻子雨师妾,我要将她轻轻地松开,绝不能让她受半点儿伤害。”
青帝脑中空茫,下意识地跟着大声复述,将雨师妾徐徐放了下来。
他手掌方一松开,白龙鹿立即欢嘶着冲了上来,驮着雨师妾飞也似的奔回到拓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