谶,竭心尽力,驭蛊调集大荒各地的凶禽毒蛇,甚至不惜献血解开玄蛇封印,末了却被她这般蒙骗耍弄,怒气郁结如块垒,脸容几已扭曲,颤声说道:“乌丝兰玛,这两个小贼说的是不是很的?”
乌丝兰玛摇头柔声道:“汁姐姐,你我姐妹一场,怎么宁可被这两个小滑头骗,也不愿听信我的真言?既然不信,我让你看看这个便是。”冰蚕耀光绫如流云飞卷,金光闪耀,忽然抛入波母手中。
汁玄青周身剧震,俏脸惨白如雪,又徒然通红似火,颤声道:“是他!真的是他!我……我的宝贝孩儿!”泪水如洪水决堤,潸然淌落,笑颜却如春花怒放,纵声大笑起来。
拓拔野转眸望去,她素手之中捧着一个餐餐黄金锁,金光灿灿,晃得人眼都花了。
流沙仙子“啊”的一声,脸色大变。那餐餐黄金锁她再也熟悉不过,自从少时初见公孙青阳,金锁便一直挂在他的脖子上。无论是帮他喂食、洗澡、摇着他睡觉,甚至是当年带着他逃往天帝山,抛入冰谷……那金锁始终都未曾脱离。
难道……难道那孩子当真没死么?当真让乌丝兰玛捡找,悄悄地抚养长大?她呆呆地盯着那光芒刺目的金锁,脑中空茫,呼吸窒塞,泪水却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如火似的烧灼着她的脸颊。
当是时,空中突然传来一声轰隆巨响,震耳欲聋,四周惊呼迭起,又迅速被众蛮人的如潮欢呼声淹没而过。
拓拔野一凛,抬头望去,只见万鸟冲飞,群蛇乱舞,密雨似的四射坠落,那蛇、鸟围拢而成的巨大球体已然烟消云散,重新露出那条巨大的黑红色角蟒。
青帝面色苍白,衣襟血迹斑斑,蛇姥依旧骑坐在他的脖子上,笑颜如花,喜悦已极,叫道:“孩儿们,女娲转世,还不跪拜恭迎!”
玄蛇当空飞舞咆哮,盘旋的蛇身中央,赫然悬浮着一个蚕丝圆茧,团团飞转。万千蛮人争相拜倒在地,纵声狂呼。
拓拔野心中一沉,终于还是出来了!
乌丝兰玛与九凤仙子等人相视对望,松了口气,喜色浮动,纷纷叫道:“恭喜蛇姥!但愿蛇、水两族永结同盟,世代交好!”
蛇姥纵声大笑,畅快已极,紫铜棍凌空飞舞,“哧哧”连声,将丝茧划裂开来,躬身相礼,高声道:“女娲六十八代孙朱卷氏,恭迎娘娘圣驾!”
在众蛮人欢呼声中,圆茧轰然炸散,一个女子当空急旋,红发似火,丝茧如飞带环绕,将周身紧紧缠住,只露出大半的脸容。眼如秋波,似悲似喜,容颜胜雪,金红色的夕辉映照下,散发出柔和而又炫目的光晕。
霎时间万籁无声,众人怔怔仰望,呼吸惧已停滞,想不到天下竟有如此妖娆美艳、风华绝世的女子!
拓拔野脑中嗡的一响,仿佛有千万个雷霆在耳边爆炸开来,又惊又喜,又疑又奇,想要纵声大笑,又想要放声大哭,看着那张悲喜温柔的淡淡笑颜,酸甜苦辣狂潮似的涌到喉咙,如割如炙,忍不住昂首捶胸,纵声长啸。
乌丝兰玛等人笑容尽数僵住,不可置信地仰望着天空,惊怒骇异,目瞪口呆。
雨师妾!为什么会是雨师妾?他们殚精竭虑,辛辛苦苦布下此局,分明是让冰夷藏入蛇腹,“转世”重生,怎会临到关头,突然变成了龙女雨师妾?
只听“嗷——呜”一声狂吼,玄蛇突然张口飞甩,一道人影从它咽喉中破空冲出,翻身在平丘右峰上立定,“哇”地吐出一大团五彩斑斓之物,在岩壁上蠢蠢欲动,无一不是剧毒虫豸。
众人大哗,拓拔野亦是大感惊讶。那人蜷身蹲跪,通体赤裸,清秀俏丽的脸上飞霞流舞,又羞又怒,赫然正是显现为女人的冰夷!
流沙仙子咯咯笑道:“机关算尽太聪明,反做了他人嫁衣!秒极秒极!”
乌丝兰玛脸色惨白,蓦地转头望来,目中怒火欲喷。知道必是这妖女使了什么古怪。饶是她素来深沉镇定、处变不惊,此刻也遏止不住那汹涌的怒火,恨不能将她撕成万千碎片。
原来那日大人海市,青帝寄体于甘华老祖肉身之后,虽大发神威,将雨师妾、流沙仙子震晕,却已被流沙仙子下了“血魂冲”,每隔两个时辰,体内血液便会升温如沸,破体爆裂一次。
对于青帝虽无大碍,二女却能御使“血魂冲”,根据爆破的血浆一路追踪而来。
青帝昨夜到了平丘之后,径直闯入密洞囚室,一拳将甘柤老祖震死,丢入极渊。而后又以“碧火金光刀”劈断九龙索,抬起万蛇岩,将蛇姥救出,向她索讨重生之药。
蛇姥自炼制、服用神药以来,每六是年必定要重生一次,从白发老妪变回幼齿童子,而后再轮回更替。恰恰今年刚变回童子之身,真元之气骤减,十日之内才能生长成为少女形貌,此时纵然能离开平丘,也凶多吉少。
于是她便假意报恩,骗取青帝吞服了“万蛇丹”。万蛇丹以万千毒蛇魂魄所炼,一经吞入,泥丸宫如被万蛇齐噬,痛不欲生。以青帝通天彻地的本事、神鬼不服的脾性,竟也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终于被迫答应当十天的蛇奴。一旦蛇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