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汤谷上欢呼、呐喊如雷响彻,士气大振,群雄纷纷从藏身处冲了出来,一边朝岸边奔跑,一边弯弓怒射,箭矢如雨,纵横破空,夹带着漫天星点火光,朝着水妖舰队冲落。
“咄咄”之声不绝于耳,万箭缤纷,或是没入船板、桅杆,燃起熊熊火焰;或是穿入水妖身体,惨叫不绝。片刻之间,便有数百人被活活钉死在甲板上。
水族众舰乱作一团,舰将受蛊毒控制,仍是下令朝己方战舰开火,众兵士惊疑骇异,无所适从,只好各自为战。胡乱地朝汤谷岛上开炮。
过了片刻,岛上的箭石稍稍止歇。众水妖惊魂未定,又听号角四起,鼓声密奏,十几艘巨大的扶桑木战舰从“藏日湾”内疾驶而出,白帆猎猎,破浪如飞。
“嘭嘭”连声,还不等水妖转向应战,扶桑舰船头尖锐的玄冰铁矛业已接二连三,重重撞入水族战舰的侧舷,顿时将彼等掀得剧烈摇摆,浪涛怒卷,从豁开的大洞轰然涌入。
汤谷岛上,群雄呐喊如雷,潮水似的涌到岸边,跳落早已准备好的小舟,十人一组,齐力划桨疾驶,朝着水族舰队冲去。
“开炮!开炮!”水妖将士声嘶力竭地叫喊着,炮火凌乱轰鸣,撞入海中,冲起重重大浪,十几艘小船登时被推翻掀沉。
但更多的小舟却如离弦之箭,穿波逐浪,四面飞冲而来。
与此同时,十一艘扶桑巨舰横冲直撞,如虎入狼群,居高临下凶猛地撞击着水族艨艟。这些水族巨舰虽然都是以坚逾铜铁的木材所制,但在坚不可摧的扶桑木与玄冰铁前,仍是难以抵挡。
顷刻间,便有三艘水族艨艟被撞得千疮百孔,底舱内灌满了海水,缓缓朝下沉去。水族战舰的炮火狂乱地轰炸在扶桑舰上,虽也撞出不少凹洞,却无关痛痒。
船舰互相碰撞,紧紧相抵,汤谷将士怒吼着冲跃而下,刀光如雪,枪戈纵横,开始极为惨烈的肉搏血战。
那些沉藏在海里的潜水船也已绕过下方那密布交错的“北海龙筋网”,冲到战舰之间的罅隙内,浮出水面。众战士或是以铁矛撞击敌舰舱板,猫腰钻入裂洞;或是咬着长刀向上攀爬,翻身跃入,给促不及防的水妖以迎头痛击。
水族战舰的甲板上人影纷乱,到处都在浴血混战,那些炮兵再也无暇点燃火引,纷纷拔刀操枪,被迫与冲涌而来的汤谷豪雄激斗一团。
水族舰队的威力便在于这数百门大炮,一旦炮火难鸣,短兵交接,便殊无优势可言。
汤谷军每一个都是桀骜凶暴、以一当十的狂徒,今夜在水族凶猛火力的狂轰偷袭之下,伤亡惨重,早已憋了一肚子的怒火,此刻一旦汹汹爆发,杀声震天,士气惊人。
数之不尽的将士怒吼着从扶桑巨舰、潜水船、小舟……冲上水族战舰,挥刀就砍,大开杀戒。朝阳谷的将士虽然训练有素,颇为骁勇善战,但遇到这群凶狂不要命的暴徒,气势早就馁了大半,交战不片刻,便被杀得落花流水,魂飞魄散,纷纷向后狼狈逃窜。
看着汤谷军怒潮似的层层卷上水族众舰,高歌猛进,所向披靡,拓拔野心中畅快已极,恨不能大声啸歌。
但想到此处虽已胜券在握,龙神、科汗淮却吉凶未卜,雨师妾更是生死难测,心中的喜悦登时又转为黯然恨怒。
转眸望去,蚩尤与天吴犹自凌空回旋激斗,已被他压制下风,颇为凶险,怒火又起,当下扬眉道:“仙子,这里就交给你啦。我去助鱿鱼一臂之力!”纵声长啸,横握天元逆刃,急电似的朝着天吴冲去。
流沙仙子恍然不觉,呜呜地吹奏着斑斓玉兕角,成千上万的“玄水碧木蚁”如漫漫绿云,随其节奏滚滚奔腾,所到之处,水族将士无不惨叫抽搐,蜷缩暴死。
漫天火光之中,人影纷乱,惟有她动也不动,翩然俏立船头,衣裙如飞,细辨乱舞。黑白分明的双眸痴痴地凝视着拓拔野夭矫如飞的身影,不知何以,又渐渐地与神农的背影幻化重叠,合在一起,看不分明了……心中剧痛如割,泪水盈眶,号角声陡然低徊跌宕,如泣如诉。
人头巨蛇盘蜷飞旋,越转越快,远远望去,就象是一个赤红的盘蟒巨柱,矗立天海之间。海上惊涛怒旋,在它四周荡漾开方圆数十里的旋涡,巨浪重重离心飞甩,壮观已极。
龙神被困在盘舞的蛇身中央,仿佛置身巨井,冲突不出,心中暗觉不妙,忽听一声震耳狂吼,气血翻涌,抬头望去,黑云滚滚,烛龙那张巨脸狂怒地俯瞰着自己,右眼鲜血淋漓,左眼蓝光闪耀,在闪电的照耀下,说不出的狰狞凶怖。
龙神大凛,知道它已察觉到了自己所在,当下抱紧科汗淮,急念法诀,驭龙朝下方电冲而去。
烛龙纵声狂吼,巨大的蛇身陡然盘绞收缩。
狂风扑面,龙神眼前一黑,喉中腥甜乱涌,周身仿佛被无形气浪寸寸钳绞,五脏六腑都似挤到了一起,大骇之下,蓦地疾念“天涯咫尺诀”,驾乘青龙,狂飙似的冲落海中。
烛龙咆哮如雷,蛇身倏然绞紧,龙神去势如电,堪堪擦着边缘急冲而出,但仓促之下,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