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狂徒,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当卢某当真怕了你么!”
话音未落,大袖鼓舞,一杆青铜长矛破空疾刺,“轰”地一声,碧光怒爆,忽地幻化为一条青鳞巨蟒,狰狞飞舞,朝着黑袍男子当头咬下!
黑袍男子嘴角勾起一丝讥嘲而又鄙夷的冷笑,虚空踏步,瞧也不瞧他一眼,右掌轻轻一拍。
“嘭!”光焰喷吐,热浪狂卷,那青鳞巨蟒轰然炸裂,冲天飞起。
卢羽平“哇”地一声,鲜血狂喷,重重地飞撞在身后石壁上,“咯啦啦”一阵裂响,偌大的山壁竟迸开了数十道裂缝。
他簌簌抽搐了片刻,朝下滑落,委顿在地。脸如金纸,双眼圆睁,又是惊怖又是恐惧,喉中赫赫作响,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姑射仙子、虹虹仙子心下大骇,卢羽平虽非族内顶儿尖儿的人物,但好歹也是仙级高手,祖传的“碧蛇矛”更封印了上古凶兽“青电蟒”的元神,被列为“大荒七大名枪”之一。想不到不过区区一合,便被这神秘男子打得枪断人伤,奄奄一息!
单以这一掌而论,此人的气刀威力丝毫不下于“紫火神兵”,当已臻神级之境!此人到底是谁?当今之世,又何来如此年轻神秘的神级高手?
姑射仙子心中一动,突然想到一个传说中的人物,但又觉得忒也不可思议,断无可能如此年轻。
虹虹仙子惊疑不定,颤声道:“卢长老?卢长老?”
正想上前将他扶起,卢羽平突然瞪大双眼,发出一声凄厉可怖的长嚎,挺直身子, “仆仆”连声,周身皮肤蓦然炸裂开来,血肉横飞,红光鼓舞,窜起万千火苗,刹那之间便被烧成了一具焦骨,恶臭扑鼻。
虹虹仙子骇得魂飞魄散,向后跌退几步,指尖不住地颤抖起来,几乎连拔剑的气力也没有了。
她虽身为大荒十大妖女,见惯了各种场面,却从未见过这等轻描淡写、而又霸道凶残的杀人招式。
风影鸟悲鸣盘旋,俯冲而下,在卢羽平骸骨旁跳来跳去,似是颇为不舍。
黑袍男子扬眉笑道:“主人既去,你们又安能苟活于世?”隔空只一探手,倏然将二鸟抓到掌中,“咯嚓”一声,拧断了脖子,随手将鸟尸抛落。
见他下手如此狠辣,姑射仙子胸中一阵烦闷,大起厌憎之心,蹙眉道:“卢长老与你无怨无仇,这两只鸟儿更不过是禽类,阁下何必下此毒手?”
那黑袍男子慢悠悠地踏空而来,在山崖上站定,似笑非笑地盯着姑射仙子,悠然道:“此人心计险恶,对仙子意图不轨,死有余辜。两只鸟儿既是所谓的证据,也自当销毁。我知道仙子必不忍心,所以只好代劳了。”
被他那咄咄逼人的眼神放肆地盯扫着,姑射仙子如芒刺在背,无所遁形,心下大不舒服,淡淡道:“请问阁下是谁?你我既然素未谋面,非亲非故,又何必越俎代庖,自行其事?”
黑袍男子哈哈大笑道:“仙子此言差矣!你我虽然素不相识,却是同仇敌忾;不但同仇敌忾,还是同病相怜。既有如此缘分,我又怎能不帮你呢?”说到最后一句时,目光一转,朝虹虹仙子瞟去。
虹虹仙子肝胆俱寒,已如惊弓之鸟,闪电似的翻身冲起,朝北飞逃。但见黑光一闪,气浪卷舞,她“啊”地一声尖叫,周身已被一条乌金丝带紧紧缠住,倏然回弹,重重摔落在黑袍男子跟前。
虹虹仙子泪水涔涔,不敢看他,极尽哀怜地望着姑射仙子,颤声道:“姑射姐姐,我……我错啦,我不该一而再、再而三地算计你,你……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罢!”
姑射仙子生性单纯淡泊,虽知她数次害己,却始终无法对她产生多大恶感,此刻听她这般求饶,更是心下大软,低声叱道:“放了她!”长袖飞卷,碧光气带蓬然鼓舞,缠祝糊,朝后夺去。
黑袍男子右手虚空一抓,那乌金丝带登时绷紧,巍然不动,任由姑射仙子如何奋力拉夺,也不能扯动分毫,嘿然道:“东海茫茫,人地生疏,放了她,谁带你我去参加龙神太子的婚典呢?小妖女,你若老老实实带路,我就留你一条性命。”
那乌金丝带越勒越紧,虹虹仙子俏脸涨红,张大了口,舌头渐渐伸了出来,说不出话,只是拼命地点头。
姑射仙子心中疑窦更甚,此人自称在此等了自己一日一夜,又大费周折,擒住虹虹仙子,难道只是为了参加拓拔野等人的婚礼么?听他言下之意,竟是妄图要挟自己一同前往,脸上晕红泛起,又是羞恼又是恚怒,淡淡道:“谁说我要去参加婚典了?”
黑袍男子眯起眼,精光闪耀,微笑着一字字道:“仙子若不去,我又拿什么作为贺礼?”话音未落,黑带飞舞,气浪汹涌,朝着她当头罩下!
黄昏时候,龙使舟终于抵达汤谷。
残阳如血,漫天都是暗红绛紫的火烧云,汹汹奔涌,与海鸟齐飞。波光淼淼的海面上,倒映着汤谷岛上的漫漫灯火,璀璨夺目。那巨大的扶桑树参天摩云,彩霞缭绕,远远望去,真如海上仙山,云里楼阁。
空桑仙子侧立船舷,痴痴地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