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蜂的声音是细小的,但是我听见了,而且很真切,我知道那一刻就像我听见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声音,就如地下的岩浆一样爬行不息!
梦境永远终究是梦境,我知道它不是现实,于是当我听见肖呓语的声音时,我就醒了。
我是醒了,眼睛里面是模糊的肖呓语的影子在晃动。
“你这一头猪,你怎么开始睡觉了?!”肖呓语说。
我睁开眼睛,她的手里正拿着石鱼,原来她早就在我的梦境里来了,我慢慢的起来,然后就说:“大姐啊,你有没有修养啊,不知道轻轻的叫醒我啊?”
她懒得理睬我就走出了卧室。
我到了客厅里面,看见莫老正在穿一件土黄色的毛衣,我心里一动就说:“不会吧,莫老。我睡觉才半个钟头你就逛了一趟商场?”
莫老不好意思的说:“是她送的,我就收了!”
我看见他指了在厨房里面忙碌的肖呓语就不再说话了,我知道有的话语是不能讲的。但是莫老终究是将毛衣穿上了,而且似乎还比较合身,我简直佩服肖呓语的能力了,对于莫老的身材一直是保持丝毫不差的记忆,如今做出来的衣服都是如此的合身,我就高声嚷到:“肖呓语,我好羡慕我叔叔啊,你能不能给我做一副手套啊,我这几天一直是天寒地冻的哩,看在我叔叔的面子上啊!”
她很快就有了反应,于是我看见肖呓语端着炒锅从厨房里面跑出来说:“你啊,找周可冰去,不要看你叔叔好欺负就打他的旗号,我啊,不吃这一套,但是如果你以后好好对你叔叔,我啊,还止不定给你什么时候就做了!”
说完,“炒锅”就走进厨房里面去了。
我看看莫老说:“肖呓语是厉害啊,从我来武汉念大学时就在她手下做事,唉,受尽了苦头,就是那一张嘴巴,也是得理不饶人啊!莫老,你应该好好利用,我啊,就不多说了,这样的女人,管不住的话,是要爬到你老头上作威作福的哩!”
莫老将毛衣脱下来整齐的放好,然后说:“你混小子不要乱讲!我啊,还是那一块心病,你是不了解的!”
我知道师母的去世对他的打击应该是比较大的,但是事情已经过去了,我认为不应该让昨日的历史在左右今天的故事,因为我们不是生活在历史之中。
莫老当然比我更加明白当前的形势,我知道他与肖呓语的事情在大学校园里面已经是有许多人知道了,上次与咖喱在食堂里面吃饭的时候就听见隔壁有同学说某某院的教授现在泡上了一个漂亮的研究生,不是咖喱拉住我,我定然帮叔叔讨回公道。现在细想回来幸亏没有卤莽行事,否则就是将事情搅拌的更加风风雨雨了。
但是莫老坚持一句人生的信条:身正不怕影子歪。
而肖呓语更加具有个性: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整个一中世纪但丁的翻版!
我于是就开始努力在他们之间进行调协,我和叔叔应该是无话不谈的,我与肖呓语又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好哥们,现在他们之间的事情就是我这个做表侄子的事情。爸爸在信笺里面说我一定要与莫老经常的谈心,我做到了,因为爸爸知道莫老的苦,因为对每一个人来讲,感情都是致命的毒药。
可怜的莫老!
肖呓语举起一个高脚杯子,里面盛着猩红色的酒精,缓缓的流动着醉人的气息,她说:“你们两个人真是懒得出奇啊,不说了,咱们先为我做的可口的饭菜干了这一杯。”
我见她兴致很高,就与莫老将眼前的张裕葡萄酒一饮而尽,我们已经约定好了,今晚不接受高度酒精的刺激,我们只有彼此相互体谅才能品尝出美酒之中蕴涵的味道,但是我已经明显看出莫老似乎喝的很沉重。
肖呓语漫漫的话语就像春天刚刚发情的流水一样淌了出来,她自己夹了一块石鱼放进嘴巴里面,之后细心的咀嚼着,她后来就说了:“我是一个可怜的人啊,似乎从小就缺乏别人的关爱与心疼,以前在家里的时候,爷爷曾经一口一口的喂我好吃的东西,那时我以为爱都是这么简单,我就以为得到了可以理解的东西一般。后来爷爷死了,我就知道我接受的爱已经离我远去了,爸爸是一个十足的商人,在他的眼里,金钱比我重要,我不要求他做什么,因为毕竟她养活了我与妈妈,但是我总是觉得我应该从他那里得到一点东西。后来妈妈也经商了,而且店子也越做越大了,所以店子就取代了闺女,我觉得来到了武汉就是来到了天堂,从本质上来讲,我是来寻找爱的。我想念以前爷爷对我的疼爱,只是那种爱太短暂了,时间就像流水一样讨厌,所以短暂的爱也被上帝剥夺了,连我的爷爷也剥夺了。我希望爷爷在天堂能够开心,也许他能见到奶奶,但是我相信只要他有一天见了我,他会更加开心。妈妈最关心我,我以前一直是这样认为的,但是有一天我终于发现,她是太关心我了,简直不是正常的界限,她甚至要安排我的婚姻与我一直进入棺木的生活,我于是就以为自己不应该有自己了,但是生活并没有让我绝望。小时侯,我认为太阳是最公平无私的,它将爱给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