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知道,在这里我是你的上司、你的老板,我问你你就必须回答。”
“我知道。”她的头垂的几乎要贴到桌上。
“知道就要对我所说的话有回应啊!不要像个聋子、哑巴一样!”
他的话再次伤了釉君的心,她更低垂下头。“对……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只不过……”她迟疑着。
她不想因为往事,而让他背负着罪恶感。
她知道那次只是个意外,谁也不想看到那种事发生的,更何况他们唐家已经对她做了最好的补偿了,所以她不愿他对她再有任何的歉疚。
可是不说,他又会误会她,而且这件事根本瞒不了多久……
“只不过什么?”他冷笑着。
“你这次来这里应征,该不会也是我父母亲叫你来盯着我的吧?让我想想,你之前在我家不就是个称职的小管家婆了吗?”
“不是,是我自己来的。”她强调着。
她不想再让唐家资助她,所以才打算自己出来找份工作的。
“我没打算应征什么秘书的,我也觉得我不适合这份工作。”她站起身,准备走人。
他说那些话只不过是气话而已,他没有要她走的意思,再相见……其实他真的很高兴。
“为什么不适合?还没做就打了退堂鼓了是吗?真不像我认识的徐釉君。”他认识的她,只要下定决心、看清楚目标在哪里,就会笔直的朝那里冲去。
“本来就不适合了,你会用一个右耳听不到的人当秘书吗?这只会增加你的困扰而已。”
“你在说什么?右耳听不到!?”唐耿愣住了,定定的看着她,“你说你的右耳听不到?”
不会的……
他很难相信她竟然会有这项缺陷……这是何时开始的?
她虽然没什么音乐细胞,不过却老是要求他拉大提琴、弹钢琴给她听,她自认为有欣赏音乐的才能……这样的她怎么可能会右耳失聪!不可能,绝不会发生这种事……
“所以你要我坐到你的左边,是因为你的右耳听不到?”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一种震撼。
她点点头,“嗯,谢谢你给我机会,让我解释我的无礼。”
两人之间似乎有着一条很深的鸿沟,就如同十年前一样,他厌恶她、瞧不起她……
“你刚才说的没错,如果同一件事要你说个三、五遍我才听得清楚,你不觉得烦,我都觉得歉疚了!很抱歉……”
见她要离去,唐耿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腕,“为什么?你怎么会听不到!”
他要知道原因,这对他来说很重要!
“告诉我!”
“听不到就是听不到,就如同你说的,我是个聋子,你日理万机,大可以不用理会这种芝麻蒜皮的小事。”她的话语略带讥诮,刻意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海天永远无法连成一线,十年前是她一厢情愿,但,在发生那件事之后,她已看清自己的身分及地位。
“原因!”他霸气的语调,与他斯文的外表判若两人,“不说清楚,你今天就休想离开这里!”
“禁锢我?”她挑眉,水眸中满满的是不悦。
“呵……”他放开了她的手,“你要这么说也行,好一点的……也许你可以想成是老朋友想叙叙旧。想要茶点大可大方开口,我可以差人送上。”
“听起来似乎不错,你不忙?”
“原本是有点,不过你的事我摆在第一位。”
“也许我该为这个新地位感到光荣。”她深吸口气,讥讽地说,“你是与我对上了是不是?我记得你一向讨厌我。”讨厌她的叨念,讨厌她跟前跟后。
“那是你以为,我从未说过一句讨厌你的话。”
“我的耳朵听不到,并不是你造成的,你不用为那件事感到愧疚,而且托你的福,先生资助我学费、生活费,也许没有你……我日子也不会过得这么好。”这是实话,不是挖苦。
她的语调是平静的,可却对他造成极大的震撼。
“是那次的斗殴事件?”虽然已经是往事,可有时他闭上眼,想到她那副怵目惊心的病样,仍会惧怕的猛然张开眼。
“对,右耳耳膜破裂,这就是你要我给你的原因,现在我可以走了吗?我的时间很宝贵,贵公司若不用我,我还想到下一间公司面试。”
“不用了,我没说不用你。”他的手抚了抚小指上的尾戒,“你也不用去别的公司面试,除了我这里,你无路可去。”
只要他一声令下,他不信有哪间公司敢大胆用她。
“为什么?”釉君火了,“收起你的愧疚感!我不要你来干涉我的自由,甚至于是我的人生!你没欠我什么,也无须补偿我什么,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她就像一只被碰到痛处的猫儿,伸出利爪狠狠的扑向抚摸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