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段时间晓江不断地给我发e—mail,有时还用手机给我发短消息。
说真的,我对他的恋情早已消逝,今天来看,也许我从来就没有真正地爱过他,我指的是那种激情难抑的爱,要不我怎能解释我和一个英国男人初夜的交融。但毫无疑问,在我心中的一隅还始终保留着对晓江兄弟般的情感,这并不奇怪,因为他单薄的身子后面流淌着故乡的河流,那是我整整18年岁月的记载。
正因为念着这份感情,我在痛苦中决定给他写一封信,向他道明我的处境和现状,当然我是绝口不会提那圣诞舞会上发生的事,也不会提那次我给他老家去电话时他母亲对我的冷淡和嘲讽,更不会提及我对千野君那无法遏止的情感。生活本身已够残酷了,我不忍再去伤害一颗善良的心。
断断续续想了好几天,我终于写完了这封信。
信上说:
……晓江,有件事我不得不对你说明白,我在东京已经有日本男朋友了,生活是现实的,所以,我要告诉你不要再等我,寻找你自己的幸福吧。可忆已经不是你心中的可忆了。
多年来,你对我的关怀已经深深铭记在心。如果有一天我能出人头地,也算是对你最好的报答了。
晓江,我对不起你,但请你原谅,我不辞而别来到日本,是因为我的心中有梦要追寻,在梦没有抵达彼岸之前,我的心不会轻易停止漂泊的,你是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了,知道我小小的身躯藏着的是怎样的梦想,我绝不会步我妈妈的后尘——甘于回归平淡的生活,走进毫无色彩的平凡中。那是悲剧的开始,那样的人生绝不属于那个叫可忆的女儿。
而你是个踏实的、敦厚的男儿,你需要的是一份真正的关怀、一个温馨的家,我相信一定有美丽的女孩正在你的身边或在远处顾盼着你,忘记我吧,故乡离开我已经越来越远,儿时的影子也越来越朦胧了……
可忆
信发出后,一直未见到晓江的回复。一个月过去了,晓江就如一片被风吹走的黄叶,再也不见他的踪影。
又是一个月过去了,晓江仍没有给我只言片语,这是十分反常的,会不会病倒了?对情爱观念十分传统的晓江来说,他压根就没有想到最终会是这样的结果,在他的意识里,与他一起青梅竹马长大的家乡女孩一定会顺理成章地成为他妻子的。
我略微有点担心,就拨通了他的手机电话,但始终处于关机状态,打到他苏州的家里,他的父母听出是我的声音后就无言地挂断了。
从父亲那里得悉,晓江两个月前回过一趟苏州,生了一场大病,但病愈后,再也没有见到过他。是的,在msn网上聊天的名单中,那个代表着晓江的红圈再也没有呈现出绿色,哪怕是不经意地突然跳一下。
我相信时间会治疗感情的伤口,既然我们无法在一起,那么这份原乡的初情就让它淡去吧。
其实对于铃木来说,我完全明白我们之间是怎么一回事。我不会愚蠢到因为他对我的几次骄宠,就真把自己当作骄傲的公主了,不,不是,他为我支付了昂贵的学费,还有房租和其他一切开销,这使得我们之间无法纯粹起来,至少彼此都心知肚明的。更多的时候我千真万确地就是一架琴,一架横卧在榻榻米上的音质不错的made in China的琴。
那是一个雨天,我刚从学校放学回家,就见铃木已坐在了客厅低矮的沙发上。
“可忆,拜托了,我昨晚没睡好,腰酸背疼的,你能不能给我在背上指压、按摩几下?”
说着,就朝我递来一套衣服,“来,换上这件衣服。”
我接过一看,是护士装,有点纳闷。
“为什么要换这件衣服?”
“就当我的白衣天使吧!把白帽子也戴上,我喜欢看你当护士的样子。”他说。
我无奈地在一旁迅速换上了这件护士服,戴上了帽子。我一身护士装扮走到了他的身边,这时候的铃木已躺在榻榻米上。我就像一位白色的骑士坐在马背上,在他身上揉揉搓搓。
没一会儿,铃木就转过头来,一把搂住我狂热地亲吻。
我明白他的意思了,不就是想干那事?我今天累了,晚折腾还不如早折腾呢!于是,我就主动地解着护士装的衣扣。
就在这时,铃木突然震怒,他把我的双手强硬地抓在手中。
“可忆,你不要这样,你是个纯情的好女孩,怎么能表现得这么轻浮?!”
我张大眼睛惊恐地望着他。
“年轻轻的不要学得太放荡,哪有裤带子这么松的?好像天生就是一个贱货似的。”他扯着嗓门喊。
真是五雷轰顶。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么恶劣的话语竟出自于面前这么虚伪的男人口中。我气得瑟瑟打抖,泪盈满了我的眼眶,但我努力地不让它落下来。我的尊严在顷刻间已经彻底破碎了。
我一把推开他,但被他紧紧抓住,根本无法挣脱他的怀抱。
“可忆,听着,与男人交往,不要主动宽衣解带,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