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那个讨厌的铃木,在完了那件事后,就坐在我的床头抽烟。他的目光正好投射在那张画像上。
“可忆,你这张画什么时候挂上去的?”
“好多天了,你一直没有看到吗?”
“哪来的?”他眯起眼睛端详了一会儿,随后抽了一口烟。
“从网上下载的。”
“你看来很喜欢这张画吧。”他用暧昧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是,我喜欢。”我迎接他目光的挑战,用那种沉静的表情震祝蝴。
“为什么?”
“因为它让我想起我的父亲,我的父亲就有一双这样的手。”
“哦,是吗?原来如此。”
铃木站立起来,朝着画像走去,“我奇怪,为什么那位画家只画一只手,而不是画整个人呢?”
“我觉得画一只手比画整个人更神秘更让人震撼。”我的情绪有点激动。
“可忆,怎么感觉你好像是认识那位画家似的,这么了解呢?”
“不,我怎么可能认识人家画家呢?”我的脸微微泛红,好像被人道破了什么机密一样,竭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知道那位画家名字吗?我替你去找他,让他应该给你画一只你的脚。你的脚是绝对具有诱惑的,这么美丽的脚我此生从未看到过。”说着,他一把将我推倒在床上,拿起了我的脚就狂吻起来……
过后,我问他:“嗨,你看到过多少女人的脚啊?”
“千千万万都不止。”
“好厉害,你和千千万万的人好过了啊!”我一副吃惊的表情。
铃木笑了,“可忆,你真抬举我,我有能力和千千万万的人好吗?”停了停,他又说:“别说看到千千万万女人的脚,就是看到千千万万女人的裸体都很平常啊!”
经他这么一说,我明白意思了。日本到处都是男女共浴的温泉,到处都是脱衣舞娘的表演。在日本,女人的身体已毫无神秘可言。
“对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我看着铃木的眼睛说,“你应该看过《源氏物语》吧。晚年的光源氏住在六条院,将庭院划分为春夏秋冬四部分,根据妻妾们的性格分别让她们住在不同的庭院里。如果你是光源氏,你会把你的太太和我分别安顿在哪个庭院里?”
“可忆,别扯开话题,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我就一定会将你放进春宫,天天只与你度春宵良辰。对了,我需要你告诉我那位画家的名字,你这么喜欢他的手,我就去买下这幅原创画像;同时还让他专门来给你画一只脚。这样,一只男人的手,一只女人的脚,这样精彩的两幅画挂在一起,配在一道,那才叫艺术。”
铃木的话让我既紧张又喜悦,但更多的是心怦怦乱跳的慌乱。我怎么能引荐他们认识呢?我的千野君要是知道我已委身另一个男人,而且是这种小情妇的角色,他一定会看不起我的。
不,不行,绝对不行,肯定不行。
我对铃木说:“我怎么可能会认识画家呢?我不过是随意在网上看到后,很喜欢,然后就下载了。”
“是这样,那好,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替你去买下这幅原创画的。”说着就随手将墙上的画拿下,“你再去下载打印一份吧。”随后,扬长而去。
我愣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我没有再去下载那幅画。
大概过了两个星期,那天我放学后回家,家里空无一人,我猛一抬头就看到墙上挂上了那幅画,而且还配上了一个很有艺术感的镜框,一股热血直往脑袋上涌,心要从喉咙口跳出来。我走近一看,果真就是那幅画,千真万确是千野君的,我闭上眼睛,忘情地将脸贴上去,用鼻子嗅着画的味道——那儿凝聚着千野君多少气息啊! 但我马上醒觉起来,无数的问号在我心中掠过,铃木一定见到千野了,他怎么对他说?千野为什么会将这幅画卖给他?铃木说出我的名字了吗?天哪!太可怕了。
于是,我拨通了铃木的手机。
“是我,那幅画,看到了,太谢谢你了。很贵吗?”我以柔柔的嗓音对他说,以表示我的感恩。
“你喜欢就好。”从语气里可以听出他没把这当回事。
“能不能告诉我那位画家是男的,还是女的?”我试探着。
“你说呢?”
“估计是女的。”我故意用激将法。
“为什么?”
“因为只有女人的眼睛去看男人的一切才会发现美,很有可能这只手就是那位女画家的恋人什么的。”
“你真够聪明的。”他显然没有上钩,这等男人真是老奸巨滑。
“那我说对了?”我故作玄虚。
“等我晚上回来再具体说吧。”也许他正忙着什么,匆匆想收线了。
“那好,再见。”我识趣地挂上了电话。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一直惶恐不安,一个人从厨房走到洗手间,从画前走到阳台,脑海里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