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气就会助地完成非凡的创举。是的,生活中没有任何事情,是一成不变的。她既然能够创造出一个生命,她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呢!
现如今,怎样对待腹中胎儿?问题的实质,就是如何对待夏践石。这个孩子,是夏践石的骨肉。在确切得知夏早早不是夏践石的后代之后,这个孩子就是夏践石惟一的血脉了。告诉夏践石,夏践石会怎样想?对于多少年前的旧案,他执何态度?会不会恼羞成怒?
卜绣文不知道。她无法想象夏践石在得知这一消息之后,那张平静的学者的面孔,会浮现怎样的表情。她从未觉得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人,竟是如此陌生。
不管反应如何剧烈惨痛,她得如实告知他。如果说,夏早早究竟是谁的儿女,卜绣文还可以说是自己的隐私的话,腹中这一胎儿的去留,夏践石是有决定权的。在这个问题的处理上,卜绣文和夏践石,成了仇家。卜绣文是为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而奋斗,夏践石也要为了自己的亲生孩子而奋斗。
何去何从,定有一搏。
把这一切都理清楚之后,卜绣文站起身来,给夏践石打了一个电话。
“践石,你此刻在哪里?我想立即见到你。”
夏践石说:“我在办公室收拾东西,马上就回家。别着急。”
卜绣文说:“你不要回家了。就等在办公室好了,我马上就去。”
夏践石说:“怎么,你是不是直接要到机场去?你身子不像往常,为了我们的孩子,为了你自己,事业上的活动,能减就减些。没了你,也就没了早早,也就没了我……”
卜绣文打断了夏践石的咦叨,说:“我这就出发。你等着。”说完,不给夏践石喘息的机会,放下了电话。
她不能在自己的家里同丈夫谈这个可怕的话题。换一个环境吧。如果谈崩了,也好有个缓冲。无论是丈夫留在办公室,还是自己找个饭店过夜,都比两个人呆在自己的家里,却如路人一般冷漠要好。
夏践石围着围巾,坐在办公桌后面,一头雾水。见卜绣文风尘仆仆地赶来,忙说:“你坐沙发上,歇口气。我这就给你彻茶。”
卜绣文说:“我不坐沙发。我就坐在你对面。这样正好。菜也不必沏了,我喝不下去。”其实,她担心的是,夏践石听完她的话以后,会不会把热茶泼到她的脸上呢?不管结局如何,她还要苦斗下去,她不能脸上带伤。
夏践石惊诧莫名。妻子表情怪异,端来一把椅子,坐在桌子对面,形成楚河汉界的局面,好像谈判双方。结婚十几年来,摆成这到形式,这是第一次。
他说:“老婆,你又搞什么鬼?咱们都不是小孩子了,这种把戏,小年轻玩的啦!”他不是一个擅长开玩笑的人,此刻这样打趣,是为了让气氛和缓些。
卜绣文嘴角抽动了一下,勉强算是笑的回应。她明白夏践石的好心。她决定不顾一切,倾巢出动。是杀是剐,悉听尊便。
她说:“践石,我想告诉你的事,对你来说,很意外。打击很大。本来,我是想瞒你一辈子的。可是事关早早,我必得说实话。”
夏践石双手交叉,紧抱在胸前,这是一种拒绝接受对方所传信息的典型姿态。他害怕了。
卜绣文知道这涵义,但她一定要说下去,而且要快快地说下去,她的毅力也是有限的。
“践石,早早不是你的孩子。她到底是谁的孩子,我也不知道。这不是我对你不忠,实在是灾难来的太突然。关于这件往事,这么多年,我只想完全忘掉它,详情,我以后跟你说。可是,这次早早一病,医生建议我们再生一个和早早同父同母的孩子,现在化验结果出来了,我腹中的孩子和早早的基因不符。这胎儿何去何从,我们俩得从长计议……”
卜绣文一口气说完了。她变得很平静,好像风暴之后的海洋,再无一丝气力掀起涟漪。夏践石一声不吭。很久很久。
叫人疑心他是否睡着了。
“你是说早早不是我们的孩子?”夏践石的声音有一种不真实的梦幻音调。
“是。她是我的孩子,但不是你的孩子。”卜绣文冷酷地说。
“这一怎一么一可一能一呢?!”夏践石咬牙切齿地说。
“她不是我的孩子,她是谁的孩子?她从一懂事就叫我爸爸,难道她还在这个世界上管别的男人叫过爸爸吗?!绣文,你忠不忠,你说不说,那是你的事。但我是早早的爸爸,这是千真万确的啊!”夏践石涕泪交集。卜绣文猛地站起来,伸出哆嗦的双臂,把这个男人拥在自己的怀里。“践石,早早是你的!是你的!”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夏践石目光如炬,问。
“是。这一个,千真万确。”卜绣文哽咽,不单是因为愧悔,她感到腹中剧痛。
“要是……把她生下来呢?”夏践石问。
“那……来不及啊……早早就没命了……”卜绣文强忍着痛说。
“……我都要……都想要啊……”夏践石嚎叫。
卜绣文没有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