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流弹从阿达的脸擦过,鲜血马上伤口流出,鲜血的刺激使阿达跟阿峰确认他们并非身处幻境,而是确确实实来到了1942年的苏联,加入了这场有史以来最惨烈的血战——斯大林格勒保卫战!
“阿峰……”
“什么?”
“有没有照相机?帮我拍张照片留念——让我以后有机会向别人吹嘘自己曾经参加过斯大林格勒保卫战!”
“笨蛋!快别想无聊的事了,先保住自己的命不错了;快,我们先躲到那边的墙垛后面!”
阿峰拉着阿达冒着枪林弹雨冲到旁边的一处遭受炮弹洗礼过的断壁残垣后——有了墙壁的掩护,他们的生命才算稍稍有点保障。二人很自然观察周围的情况——
这里已经不是一个城镇了,炮火连绵不断,硝烟弥漫天际,到处是断壁残垣,焦土瓦砾;犹在冒烟的火炮车辆残骸,枪支、弹壳、尸体遍地皆是,尸体大多数已被炸得支离破碎,断臂残肢散落各处,那情景仿佛一幅活生生的阿鼻地狱图!
阿峰跟阿达看得惊心动魄,他们虽然是战士,但出生在和平年代的军人又何曾经历过战火洗礼?
这时候,他们看到了一幕惨烈悲壮的场景——无数的苏联军人前仆后继从后面往前线突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其中有些人赫然是手无寸铁的!
“这些笨蛋找死吗?这样冲过去不成炮灰才怪!”阿达热血沸腾,几乎忍不住想跟着冲上去。
阿峰暗暗拉住阿达的衣服,防止他真的头脑发热跟着人家冲了上去,那真的是不要命了!
“哒……”一轮重机枪的狂扫,冲在最前面的一排全部倒下,后面一排的跟上继续冲击,但猛烈的重机火力却压得他们根本抬不起头,进攻一下子停滞。
“可恶!我实在是看不过眼了!”阿达切齿道。
“冷静点,我们现在不是在玩游戏,稍一不小心就会连命都丢掉。”阿峰沉声道。
“难道你忍心看着他们死吗?”
“不!我也不忍心,但这毕竟是战场,死亡是无可避免的!”
“但……”
“达!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已成过去,我们再怎样也不可能改变历史,我们现在唯一要做的是保住自己的命,你明白吗?”
阿达不得不又一次承受残酷的现实,但在这样的枪林弹雨中,他们手无寸铁又如何保护自己呢?
“阿达,我们现在需要武器;虽然我们无法改变历史,但掌握自己的生命还是可以的!”
“哎?前面有枪!”
顺着阿达手指的地方,阿峰看到沿着苏联人冲锋的路线上都零散地丢落着一些枪,那些是被杀的苏联士兵遗弃的步枪——虽然是死者的东西,但战场上已经无所谓生与死的问题,大多数情况下就只有早死与迟死的分别。
虽然看到有枪,但那些地方都暴露在德军的火力前,如果冲出去拿枪不死才怪!
阿峰视察战场情况后,毅然道:“达,跟我来!”
阿峰在前面小心翼翼地从墙垛另一边绕出去,这样子刚好躲开德军的主要火力点,不过阿峰和阿达还是小心采取低姿匍匐慢慢前进——阿峰跟阿达苦练了那么久的杀敌本领,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一直以来,他们都抱怨教官太严格,但他们今天总算明白了教官的苦心,如果不是长期以来的严格训练,他们今天说不定早就横尸战场,成了斯大林格勒战场上牺牲的两个无名战士,而他们的亲人朋友却会以为他们是在上海遇害,尸骨无存。
两人依靠起伏不平的地形和德军时猛时缓的火力,顺利地接近到目标位置——在这里已经没有地形可以利用,唯一可作掩护的就只有遍地的死尸了。
终于,阿峰跟阿达每人取到了一条步枪,他们小心地利用死尸的掩护爬到了另外一边,隐藏在一道战壕里——战场上最忌就是走回头路,因为这样很容易让敌人捕捉到行动路线,不知不觉成了敌人的靶心。
有武器在手,心中多了分安全感,但在如此瞬息万变的战场上,生死往往只是一瞬间。
看到德军的火力强大,苏军伤亡惨重,阿峰跟阿达心里很不是滋味。
突然间,一名苏军士兵冲到他们身旁,还没等他们看清楚,那人竟然用中文对他们道:“你们是中国人吧?”
阿峰跟阿达看清来人,发现此人虽然身材高大,但却有很明显的中国人特征;阿达很高兴道:“是呀!你也是中国人?”
那人兴奋道:“我也是!真是太好了,想不到在战场上还可以遇上自己国家的同胞——我叫唐小明,你们呢?”
阿达道:“我叫谭峻达,他叫陈世峰,你怎么会在这里为苏联人打仗?”
“我是东北人,日本鬼子打进我们家乡,我就带着家人逃到苏联。苏联人不仅收留了我,还为我的家人安排住的地方,又给了我们工作让我们可以自力更生,我感激他们,所以德军攻打苏联,我就毫不犹豫地参军,帮苏联人打德国佬,你们呢?”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