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梅度说过,佳贝果真便再没见过那个女子。她有些感叹,有了这样的老公,能够替自己解决一切难事,上天真是待她太厚。
她已将一切都准备妥当,准备过两日出发去看乐乐和典典,这时喜孜孜的站在药铺里,对梅度道:“我上次去看乐乐,剑奴已在教两个孩儿说话,我这次去,乐乐定可以叫我娘亲啦。”梅度见她欢喜,笑道:“这次尽可多住些时日。”她摇摇头道:“只怕还是不行,毕竟须防人耳目,谨慎些好。”
梅度见她转而严肃,笑道:“你终于也有长大时候。”却听她立即又嘻嘻笑道:“可惜不在我身边,要么再等两年,便可帮忙去打酱油了;这还要等他成人,才能使他去挑水砍柴。”梅度有些哭笑不得,但瞧她虽语言顽皮,眼中却是一片思念模样。
他心里一动,正欲说些什么,忽然见灵月在后边悄悄冲他招手,作手势不教惊了佳贝,于是便寻了个机会走了出去。
这时恰好一个小沙弥走进来对佳贝道:“女施主,请给化些斋饭罢。”
佳贝心情极好,于是摸出一把碎银来道:“给小师父这个做布施。”没想到小沙弥却推辞道:“施主,我不要钱,只要化些斋饭。”她吃了一惊,捉了钱的手僵在半空中,奇道:“化什么不一样么?我给了你钱,你只管自己买饭便是。”
那小沙弥却摇头道:“师尊曾言,不可妄动金银财物,当心生了贪财之心。我出来时师尊曾有嘱咐,只可化水化饭,绝不可要钱要物。”她听了心里钦佩,点点头叫一名伙计到厨房拿了些饭菜出来,梅度恰好吃素,倒不用另行准备。
小沙弥拿了钵孟来盛了,道了一声谢谢,刚要转身离去,佳贝见他风尘仆仆,又道:“小师父,你这是要去哪里?”那小沙弥遂回身合十道:“去往长安。”
佳贝又奇道:“长安离此地甚远,你不骑马或坐车么?象你这般用两只脚走,几时才能到长安?”那小沙弥又道:“我这趟出行,没有要事,只是送一封不急的信而已。所以师尊曾经嘱咐,要一律行脚,绝不能骑马或坐车,多吃苦才能早日还清罪业,既已出家离了尘世,就不得再贪图世间享受。”
佳贝听了心下称奇,又问道:“那你出来时,连一文钱也没带么?”那小沙弥点点头道:“是,谨遵师尊教诲,不得存钱存物。”佳贝听了忍不住打听道:“你师父是哪位高人?”那小沙弥道:“师父法号续缘。”说罢,向她唱了个诺,转身走了。
她瞧了这小沙弥的背影,想着这位续缘师父严于律徒,也不知是怎样一位高人,这时代果然多能人异士。她想起自己现代时曾去过某观光景点的一个禅寺,那位院长和尚开着名车,领着薪资,听说身边还有美女,与现在这个只要饭不要钱的古代和尚差了十万八千里。这教她实在有些感叹,这古代和尚和陆素青倒真象个修行人,几乎全部舍弃;袁天罡和李淳风却走入了仕途……不过也有待考虑,莫非是“大隐隐于朝”?
但不论如何,自己见过的那个现代和尚,充其量只是个披着袈裟的老板或是科长罢了,已与修行无关。
她正在海阔天空乱想,梅度已和灵月走了过来,梅度牵了她手道:“佳贝,我有话和你讲。”她看二人表情,灵月眼睛红肿,似已哭过,垂了头一直不看自己;记忆中梅度也从未有过如此沉重表情,便是在高丽身受鞭笞时,她瞧见他时也只是言辞淡淡,想到这里,心不由得一沉,跟着梅度到了后院便急急问:“出了什么事?”
梅度道:“秦峰刚刚派人来送信,说是乐乐……”他刚说到这里,佳贝已颤抖起来道:“乐乐怎么样了?”梅度见她激动,捉祝糊双手道:“朝廷已知道乐乐身世,乐乐……已被从骆家带走了。”佳贝急道:“带到哪里了?”梅度道:“谁也不知,只知来人似是大内高手。”
佳贝心头一紧,连呼吸也困难起来道:“乐乐在哪里?带走多长时日了?”梅度将她搂在怀里,低声道:“乐乐下落不明三个多月啦,秦峰说,只怕是……凶多吉少。”他说完这话,便觉得怀里佳贝身子一软,连头都枕在了自己肩上,他急忙扶起看时,见她已晕了过去。
虽然乐乐未在自己身边扶养,但孩儿是娘亲心头肉,她是一直记挂的。佳贝一醒过来,便一边呜咽流泪一边忿忿道:“骆先生负我!骆先生答应过要拼了性命保护乐乐的!罗十三误我!罗十三也明明说过只要交给骆先生抚养,乐乐便可平安长大……”
梅度一声不吭,只是依旧紧紧的抱了她,佳贝又呜咽了一气,慢慢平静下来,含泪道:“你没见骆先生家中堂那副对联么?我可记得清清楚楚,一个字都不差的。上联写的是‘修道守德除垢断执呈天式人’,下联是‘ 匡正扶善清恶绝邪立地垂范’。”
“虽然是罗十三写的,骆先生当时可说了,自己也要如对联所写这般做人。可我早已将乐乐托给了他……”
她说到此,想起骆先生又不曾欠了自己,白白给自己养了孩儿近两年,他待乐乐典典一视同仁,都疼爱的很,现在出了这事,他不见得就比自己轻松了多少,想来当时情景,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