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她才终于拉到灵月,伸手拽她她居然不动,这时水已漫过二人腰际,灵月依然还在一步步朝前走,佳贝只好死死拖祝糊,伸了一只手去拽她耳朵,一边大叫她的名字,一边使了力气往岸上拉。
不想灵月练过武功,力气也比她大,姿势也不见变化,还在一步步朝水中走去,水已漫到二人胸际,渐渐水的浮力变大,她脚下越来越站立不稳,灵月却似在水里扎了根般,她拼命又拉又拽,紧紧纠缠在灵月身上,依然阻止不了她的步伐,但又舍不下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只得任由她带着自己走向越来越深之地。
初时她觉得潭水冰凉,到后来已全身麻木,连冷颤再打不出一个。又走了几步,水已淹到颈际,佳贝不由得绝望起来,灵月还在一步步继续下走,慢慢已经没顶,佳贝个子高些,水也渐渐淹过她的脖颈,又到面部,没过眼睛,冰凉慢慢没过她的头顶,她终于认命的闭上眼睛,意识也渐渐游离,却依然没有放开灵月。
突然这时候,灵月停下了脚步。
灵月刚睁开眼睛,便大吃一惊:“这是在哪里?”本能的张嘴惊呼,一口水已灌进嘴里。她是练武之人,讲究冷静反应,当下闭了呼吸,定了定神,终发觉是在水里,摸摸紧箍自己的那双手臂,已认出是佳贝的,见她毫无反应,想到这水凉,她又怀着身孕,一时间心急起来。
她先奋力将脑袋钻出水面,又喘着粗气托了佳贝出来,趁着夜色仔细察看,发觉她已晕了过去,便拖着她奋力的朝岸边划去,这个时候她又注意到,潭中央的水面上,好似有什么正在燃烧,发出蓝荧荧的光芒。
也恰这时候,身边的水竟变得温暖起来,一波又一波的推着她向岸边而去,她刚拖着佳贝上了岸,便有人伸手将佳贝从她怀里接过,灵月一看这人,惊呼了一声道:“梅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梅度将佳贝接过,又用长袍裹了,低低的叹出一口气来。这时竟听得有人哈哈笑道:“你终究还是放不下罢?”灵月向四周瞧瞧,连个鬼影儿都没有。她本来就惊魂未定,现在更是吓出一身冷汗,跟身上满身潭水混在一起,叮叮的滴在地上。
梅度却连头也没抬,他搂紧了佳贝对灵月道:“你捉住我的衣衫。”灵月点点头依言伸出两手紧紧抓祝蝴的袍子,梅度大步一迈,灵月只觉得面前有些眩晕,不由得眯起眼睛,再睁开时,发现竟已到了净水庵门口了。
灵月回头看时,那潭水已远在百丈之外,远远的在月光下泛着清辉。不由得大吃一惊:这人如何能迈出如此大的步子?
梅度唤出一个比丘尼,迅速找了间屋子,又升起火盆来,等灵月换下满身湿衣再过来看时,佳贝依然在梅度怀里,一点也没有醒来的样子,不由得忧心道:“先生,小姐她……”这时却发现佳贝虽未换过衣衫,她的衣服却不见湿气,仿佛从来没有下过水的样子。
她早知道梅度本是异人,于是便压下心头讶异,反倒安下心来,心道他绝不会瞧着佳贝危险不管。
果然片刻,梅度便放下佳贝,给她盖好被子淡淡道:“她与孩儿均安然无恙,明早醒来,莫跟她说见过我。”言毕就出门而去,灵月追了过去,含泪道:“先生,小姐……小姐为何这般多灾多难?”
梅度停下了脚步,半天才叹道:“莫道人生尽苍凉,苦乐本是真道场。”灵月还欲再问问清楚,他却已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二日佳贝醒来,见到灵月,又知道腹中胎儿平安,自是十分欢喜,只是不知昨夜后来到底如何,十分好奇想问问清楚,灵月略过梅度,含糊道恰有高人路过。佳贝听得狐疑,恰好这时有一女尼推门送粥进来,合十问道:“施主是否身怀有孕?”佳贝奇道:“师父如何知道?”
那女尼答道:“师父慧心曾有嘱咐,说应有一位身怀有孕的女施主前来,教我们在此等候。”
佳贝和灵月对视一眼,问道:“慧心师父不在庵中么?”女尼答道:“师父出去云游了,不晓得何时回来,但教施主一定安心居住,说是在庵中方可保得母子平安,千万莫要离去。”
佳贝一听,记得住持方丈曾讲过慧心师父精通佛法,想了想便安下心来。于是道:“有劳师父,打扰佛门净地了。”女尼答道:“既上门来,谓之有缘。”佳贝看她面容慈祥,一脸微笑,细算算自己有几个月要住,反倒不好意思起来,道:“我给庵里些布施,顺带给亡夫做一场法事。”那女尼笑道:“但凭施主意愿,不给分文也无妨。”
等那女尼走了,佳贝问灵月道:“我们还有多少银两?”灵月答道:“不足百两。”佳贝想想道:“取五十两给庵里做香油钱罢。”灵月应了,返身去拿包袱,拿出五十两来,却立在地上犹豫,心道此后二人无依无靠,还有个孩儿要出世,又不见得一辈子在庵里讨生活,应该多存些钱才是。于是自已做了个主张,放了二十两回去,只拿了三十两封做一包,取了拿去给那女尼,女尼接过掂了一掂,合十行了个礼道:“施主如此大方,自是功德无量。”
第二日庵里要给子旭做法事,谴了个师父来问子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