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佳贝吃完饭,洗了澡去歇息在温暖的炕上。一直以来以为古人不爱干净,现在看来是误会。别的朝代她不知道,这里的人,几乎每天都用木桶烧了热水洗澡,看来小日本的风俗还是从大唐学来的。
第二日早晨,她对老乔说她一时想不起家人,想多住两日,老乔一口答应。她摸里怀里,还有几十两银子,于是掏出一锭,拈了拈足有十几两,递给乔氏道:“这几日叨扰,无以为报,请稍稍补贴家用吧。”慌的乔氏都不敢接,直嚷:“这大户人家的娘子,折杀老妇了!”秦佳贝直给她塞到怀里,老两口又千恩万谢了,方才收下。
晚上抬头望月,发现月儿圆圆,她记得自己离开幽州时天上明明不是一轮满月,于是问乔氏道:“乔嬷嬷,今日初几了?”乔氏道:“娘子,今日已经十五了。”她闻言大吃一惊,原来这场电影不只看出去千里开外,还看了三天之久。
掐指算算,十一日后便是自己要下嫁唐天霜的日子。她叫乔氏寻了件干净的衣服给她换上,把身上那套脱下来直接叫乔氏去当了死当。对着铜镜照照,哪个能认出是自己?她现在不止是不想嫁,对这种种诸事竟有种害怕逃避,她不知如何面对唐天霜,也不知该如何面对秦峰这个弟弟,反正他们看到她跳到井里,直当她死了便好。
呆了两三日,每日里无所事事,时间长了,乔氏也有些喜欢她,有时她稍要帮乔氏做点什么,乔氏便将她一把推开:“你瞧你细皮嫩肉的,哪里用得着你了?”是,比起她三十岁的面孔,她浑身上下到处都细皮嫩肉。
老蔡见乔家添了客人,时不时会送过些野味过来。也慢慢和她熟络起来,这日见她闲在,便过来道:“娘子若不忙,帮我到药铺抓几味药吧。”她爽快应了,老蔡给她银子她也不收,讨了方子便走,老蔡在她后面急道:“这哪里好意思?”
秦佳贝顺着乔氏指点一路向东,又拐了一个弯,便看见了草药铺子。正在镇子中央,这一道街还算热闹,她进了铺子,东张西望间,突然发现一个汉子拿着把菜刀,凶神恶煞般,从东往西去了。身后竟然跟着一帮恶鬼,奇形怪状,个个手舞足蹈,十分可怖。路人显然都瞧不见,这种东西大白天她也是第一次瞧见,直把她吓得打了个哆嗦。
药铺伙计道:“小娘子冷么?今天冬天其实不算冷,小娘子多穿点,要么小人给娘子一个暖身子的方子罢。”她这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将方子递了过去。伙计利落的把几味药包好,她付了银子,返手出了药铺。刚出来,便见几匹快马疾驰而来,阳光下她瞧的真切,领头那人居然是秦易。
秦佳贝转身就跑,跑了两步才想起,秦易根本就不认识自己现在的样子,于是便缓下了脚步。而秦易仿佛认出了她的背影,直接在她背后勒马,马嘶了几声,荡起一地烟尘,秦佳贝抬起袖子掩住口,咳了几声,抬起头来时秦易已站在她面前。
秦易定定站在她面前,她低眉敛目,静静的瞧着脚下路面。秦易上下看了几眼,似是有些失望,也不说话,片刻便回身上马,扬鞭走了。她抚一下胸口,只觉得心跳得飞快,手心里也被冷汗湿透,半天才辨认出来时道路,缓缓往回走。
走了一段路,眼见快要拐弯,她发现前先持刀的那个汉子竟然也折了回来。秦佳贝一瞧见他,便“啊”了一声愣住了。这汉子手上虽然还持着刀,但那种凶恶之气却不复在。更重要的是,后面跟着的一群,也不是先前那伙恶鬼,而是一群喜神福神之类,秦佳贝识不得众路神仙,只知道这次变了篇章,这些绝对是好的。
她一心想弄个明白,于是上前拦住那汉子道:“这位大哥,你刚才去西边所为何事?”那人却叹口气道:“不说也罢。”秦佳贝见他不说,便将自己所看到的都讲了一遍,那汉子吃惊道:“小娘子是阴阳眼?真的么?”
秦佳贝继续问他原因,听得他叹气道:“人都说万事神鬼知,看来果真不假。本来镇西李三与我素来不睦,他家田地与我家相邻,昨日他疑心我占他田地,跑到我家吵闹。今日我越想越气,本来想拿这刀去结果了他。”秦佳贝皱眉道:“为这些许小事就要杀人?”
那人道:“我这人急性子,本来也是一时性起。我到了他家,见他家小儿正在门口玩耍,我便有些踌躇,心想若杀了他,他的妻儿该如何生活?我想想我的老婆孩子,登时心便软了,又哪里下得去手?”说完叹口气道:“现在小娘子看见,我这是要回家。”
秦佳贝听得其中原委,恍然大悟。真个是人心生一念,天地尽皆知。心存恶念,即有恶鬼相伴,变作善念,又有福神相随。原来恶人不是不报,真的是时辰未到。如此看来,顺其自然便好。她拿着草药,别了那人,边走边觉得心中豁然开朗。
到了乔家,乔氏正在院里忙碌,她向乔氏打了声招呼,便直接冲着隔壁而去,老蔡不在家里,炕上有一人蒙着张厚被,象是睡得很熟。地上的火盆已快熄了,她捡了些枯枝拔旺了火,顺便拿了个铁架,直接把药煎上。坐在火盆边,自己也感觉暖和了很多。她拿了段木棍拔了拔柴,听着火“毕卜毕卜”的响,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