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对我家公子无礼。”灵月见李子旭如此大胆,娇叱一声便忍不住抽剑出手。秦佳贝只见李子旭衣袖一挥,怀里搂着个人轻轻松松转了个圈儿,灵月便扑了个空,听得李子旭又哈哈笑道:“小丫头,你哪里是我的对手?还想让我再卖你一次么?”
灵月只看见红影一晃,那人便瞬间变换了位置,一只衣袖轻轻化解了她的招式,更一股大力带着她不由自主的凭空向前差点跌倒,又听得这人言语,才知这人便是那个神出鬼没掳了自己的。她虽知自己不是此人对手,但是还咬牙道:“快点放下我家公子!”回身又一剑刺来,李子旭伸出袖子来一甩,长剑便被一阵红云缠裹,听得他一声轻笑,灵月只觉虎口一震,长剑便脱手而出,又见红袖一扬,长剑凌空飞出,直接坠入船外的海水之中。这时秦佳贝已看出灵月万万不是敌手,便大叫道:“灵月停手!”李子旭却大笑道:“还给你!”转身一推,秦佳贝就从他怀里直接飞了出去。
秦佳贝眼见得灵月接不住自己,不由“啊”了一声便闭上双眼,发现自己并没有如预料一般落地,反而掉在一个人的怀里。抱着她的这个人是一个白衣中年男子,好似是刚刚从舱底走上来,面无表情的接住了她,将她轻轻放在地上,转身要走时突然又回头问道:“这镯子哪里来的?”她回答道:“是智云大师送的。”
这时贤之已过来行礼道:“师父。”那人道:“一点微末之技,不必叫我师父。”连头也未回便直接走到船头,轻轻道:“骆先生可否再奏一曲?”
秦佳贝这才发现,原来船头还盘坐了一人,怀里似是放着一把琴。这人背对着他们,一直不动也没出声音,所以她一直没有发觉。
听得骆先生道:“好。”秦佳贝见他身形微动,悠扬的音乐便慢慢流淌了开来。琴棋书画本是文人四艺,在唐代颇为流行,时常见人弹上几曲,但却没有一人能够象眼前这人弹得如此让人心旷神怡。她听得这琴声,觉得心中一片清净,嘴角也慢慢浮上微笑。过了许久偷眼看看四处,在甲板上的人都沉醉在这美妙琴音当中。
一曲既毕,先前那名白衣男子拍掌道:“好一曲‘出水莲’,真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他说完,便取了那人旁边一个茶杯,伸手沾了些许茶水在空中一场,将几滴水珠远远弹了出去。
秦佳贝又见他袍袖一扬,便看见这万倾波涛之中有无数绿色荷叶钻出,并慢慢撑开伞盖,一个个菡萏也自水中钻出举高,一瓣瓣展开,没用多少功夫,便有数不清的红莲开满船的四周。她起身四处张望,在船身之外的目及之处,荷叶与荷花一直开到茫茫天边,一望无际。
一阵微风吹来,挤挤挨挨的花朵随风波浪般此起彼伏,然后又一阵迷蒙,船外竟飘起了雨丝。
这雨有些古怪,居然一滴也没下到正在行进的船上,秦佳贝初时以为是幻象,她奔到船舷处伸出手去接得几滴,却是实实在在的雨水,还有些淡淡茶香,其时太阳正好,蒙蒙细雨在阳光下七彩闪耀,如丝丝银线般落下,须臾雨毕,荷花荷叶更加润泽细嫩,越发红润碧绿。
秦佳贝见此美景,觉得立时死了也是值了,情不自禁开始背唐诗道:“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这句语毕,那个白衣人回头瞅了她一眼,此时又听得骆先生道:“罗兄不必谬赞,以琴而言,小弟实在差得太多。”白衣男子道:“我一听你琴声,便觉心安神定。还会有人比你弹得更好?”
骆先生叹道:“几年前在皇宫之内,我听人弹琴一次。那日一位胡人狂妄而来,得意的弹一曲弦拔琵琶,言天下除他之外莫人能为。”白衣男子道:“弹的当真好么?”骆先生道:“当真好。那曲子甚奇,电耀耀兮龙跃,雷阗阗兮雨冥。但我所佩服的,却不是这位胡人。”
白衣男子道:“莫非有人胜过他么?”骆先生道:“不错。当今圣上谴一宫女,于幕后只听得此曲一次,当场便将那把大琵琶要了来重奏一遍,行云流水,缓急相接,舒卷收放,不仅不差毫厘,音律之美妙比前者更胜。”
那名白衣男子道:“一个小小宫女,只是记忆便已无人能及,况又琴技出凡,确是难得。不过弹琴作画,反应的莫不是当事者心情,心境清明者所弹之曲才能悦人,否则即便技巧超凡,听者领略的不过音律罢了,又如何能动人心而感神明?”
秦佳贝正听得叹息,灵月在她耳边悄悄道:“这位骆先生十分眼熟,我仿佛在哪里见过。”秦佳贝走上前去看了半天,见这位骆先生浓眉星目,十分俊朗,她确定自己不认识,否则这样的帅哥即便只见过一次,自己也绝不会忘掉。
这时贤之已过来道:“大唐乃礼仪之邦,当今皇帝又宽厚英明,广纳四方之客,只是却瞧不起异邦,概以胡人蛮夷论之。敝国现任君主正在礼贤下士,准备举国通诗书,习礼乐,也成文明之邦。只是还要请诸位先生鼎力相助。”
李子旭在一边冷笑道:“唐朝皇帝瞧不起别人,只因国土强大,国力雄厚。你若有百万精兵强将,大可举兵南下,势如破竹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