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实在太过震惊,秦佳贝不知道自己如何出的竹屋。唐柔见她失魂落魄,一时也不知该安慰她些什么。
一行三人穿过竹径,偶有风吹来,竹叶便沙沙作响。唐柔瞧瞧水影,见她依然如来时一般,脸上平平静静,仿佛曾恶狠狠指着秦佳贝的那人不是她。而秦佳贝的头越垂越低。
她本是个直爽的人,忍不住劝她道:“佳贝,这事也怪不得你。一切不是梅先生自愿么。”落刚说完,前面的水影立即停了脚步,回过头来一言不发的瞪着她。唐柔看她目光冰冷,右眼下一颗红痣更是红的可怕,象要滴出血来。心下打了一个寒颤,兀自强硬道:“我说错了么?”
水影依然一言不发,只是站在哪里死死的盯着她。秦佳贝道:“倘若没有我,”唐柔听她声音恻然,打断她道:“虽是因为你,但也是梅先生自愿。他若不肯,谁能强迫他?”
她话音刚落,水影便抬起一手,秦佳贝只见她长袖一扬,唐柔便一声惊呼飞起来跌了出去。
唐柔自恃武功高强,面前这娇小女子又丝毫没有内力,看起来柔柔弱弱,谁料想她一扬手自己便跌了一个筋斗。坐在地上只觉得恐惧,又见水影一步步向自己走来,不由得浑身抖颤起来道:“你想做什么?”秦佳贝早已抢行一步,挡在她前面道:“要动手冲我,与她没关系!”
水影在她面前停住,又一扬手,秦佳贝只觉一阵冷风吹过,水影已露出不可置信神色道:“你居然没事,难道有厚禄庇佑?”
她盯着秦佳贝上上下下看了几遍,她正在心里发毛,水影已一个箭步蹿上来扯祝糊手。捏祝糊手看了半天,神色慢慢平静下来道:“原来有这镯子守护。”她刚才凶念陡生,此时见到佛门宝物,只觉正气渐渐回升邪念退去,心里也知自己刚才凶险,倒抽了一口冷气。慢慢静下来退后几步,施了一礼道:“婢子冒犯了。”
唐柔和秦佳贝见她脸上表情变幻不定,二人对视一眼后唐柔从地上爬起来,再不发一言,但始觉心中惶惶,牵了秦佳贝的手,握得紧紧不敢松开,三人默默穿过竹林。
水影停住,回身施了一礼道别道:“请二位小姐慢行。婢子须回去静修,然后才能去寻找先生。”秦佳贝道:“你也不知梅度在哪里么?”水影有些黯然道:“梅先生正是躲着婢子,又怎么会让婢子知道。”说完便转身便走。
秦佳贝道:“你等等,”见水影停下脚步,她又道:“我也想去寻你家先生。”水影闻言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还是不必了。遇到小姐,先生遭遇变故太多。”说完便走,再没回头。
唐柔这才放开秦佳贝的手,发现自己手心里全是汗渍,心道这看似娇小的丫头竟如何可怕。又见她一直发呆,便提醒她道:“该回去了。”她却是一边走一边回想自己与梅度见面种种,上学时学鲁迅的《祝福》,同桌曾冷笑祥林嫂:“这不纯粹扫帚星么。”现在一想,自己也活脱脱就是梅度的扫帚星。
二人刚一进家门,灵月便迎上来道:“又甩了我出去!莫不是成心让我挨骂。”唐柔道:“有我在她身边,你紧张什么。”灵月道:“那也得有我跟着。你们这好端端回来还好,倘有一点差池,即便公子不罚我,我也得重罚自己。”唐柔道:“下次一定带你。”灵月这才笑道:“这还差不多,只是出去时千万别忘了,啊呀,脸色怎地如此难看?”
唐柔看秦佳贝一言不发,只得道:“日头毒,恐是有些中暑。”灵月一听此话,立即扶她进屋,又去端白菊绿豆汤。她呷了几口便满腹心事的躺下,连晚饭也没吃。
秦峰听说她中暑了,立即来看她,她只是躺着,也不作声。秦峰见她神色道:“不舒服的紧?要不要叫大夫?”她摇摇头道:“不用了。睡一宿明日就好。”
秦峰坐她身畔,执起她一只道:“佳贝。”秦佳贝慢慢把手抽出,思量了一下又抬起手背,看到手背上那朵淡淡的梅花,心道即便知道梅度会受苦,难道自己会眼睁睁瞧着秦峰去死么?事情如果重来一次,自己又会如何抉择?她想来想去拿不定主意。
秦峰见她神游太虚,道:“佳贝,有什么事么?”她摇头道:“没有,只是有些头晕。”秦峰垂下头道:“佳贝,你今日身子不好,可我早有些话想说。我下个月就满十八了,娘说要给我订一门亲事。”
他脸越来越红,话也越道越低,时而抬头偷看她几眼,继续垂下头鼓起勇气道:“你且养养身子,等我满十八了,我也不订亲,到时我们直接成亲好不好?”
秦佳贝半天才道:“你容我再想想。”秦峰有些急道:“我已经等你很久啦。回来都两个月了,我何时这样问过你?我心里面始终只有你一个人。他们要你作妾,我是万万不肯的,我想好啦,这一辈子除了你,我谁也不娶。你明明心里也有我,却总要躲得远远。你是不是有什么顾忌?如果有你就讲出来听听。”他这些话想说了许久,今日都一口气讲出,终于松了一口气。
秦佳贝想了半天,慢慢道:“梓臣,我什么都不会,德容言工我一样不成,琴棋书画一种不会。”秦峰道:“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