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七月
开往某旅游胜地的巴士上。
“呀啊!”导游小姐凄厉的尖叫吓醒了全车人。
混混沌沌中,前座的秦佳贝睁开双眼,禁不住也高声尖叫起来,前面一辆大车正飞快地迎面撞了过来。
“轰隆”一声巨响,接着便眼前一黑,失去意识之前她似乎听到司机嘟囔道:“靠,这个月忘了检修。” ——
唐贞观十七年七月。长安。
正是炎热季节,天上一轮灼日,路面都似要被晒得干裂,长安城最阔的朱雀街上行人廖廖,只听见蝉鸣聒噪。
“这日头!”一个伙计打扮的十六七岁少年边说边从陈记包子铺里出来,紧走两步将手中油纸包递给路对面一个测字算卦摊的老者道:“袁先生,今日街上连人都没有,你年纪一大把,还不如早些回去。”
袁先生早将招牌连同桌子移到这附近最大的一棵树下,接过包子摇摇头道:“不能回去,今日有笔大生意。倒是阿平你整天送包子给我,不怕掌柜说么?”
伙计阿平面上有些油污,右眉梢一颗黑痣十分显眼,闻言眨了眨眼笑道:“这大热天的,有几人来吃包子?我帮东家杜绝浪费,实在是帮他积德,你说是不是?”
袁先生哈哈大笑,边吃边道:“你可有什么志向没有?”
阿平眼睛里顿时闪出神采道:“我从小时便想能够习得一身好武艺,除奸惩恶!”接着又叹了口气道:“可惜我父母早亡,一个人四处飘零,现在只能勉强混个一日三餐罢了。”
袁先生点点头道:“好孩子!现在是太平盛世,乱世才能造英雄,不过我倒可以帮你一把,让你习得些武艺,报效国家,总比在这里当伙计的好。”
阿平撇了撇嘴道:“先生不如先帮帮自己,你这生意如此清淡,若不是我每日里给你送包子,只怕你还要饿肚子哩!”
袁先生伸指向左道:“你瞧见那些人没有?”
阿平顺他手指望去,见有几人骑了高头大马,刚从街角拐过来,为首的一个青年穿了一袭青衫,脸色略有些阴沉,他点点头道:“瞧见啦。”
袁先生道:“我也不白吃你这几个包子,今日便叫你达成心愿。你现在就去他们方才拐过弯这街角等候,等一会这人返回来时,你想个法子,叫他瞧见你即可。”
阿平半信半疑道:“这便行了么?”
袁先生笑道:“你看这些人一丝也不嫌热,个个都是武林高手无疑。快去吧!”
阿平看看袁先生,又见那几人骑马正向这边而来,心想试试又如何?便低头向那街角而去。与那几人迎面错过时,忍不住抬头细看,果然见这几人额角连滴汗珠都没有,不由对袁先生的话信了几分。
这几人却是冲着袁先生来的,领头那名青衣人直接下马过来道:“先生,我与敌手相持多日,请帮我算算,我胜他能有几成?”说罢接过低笔,写了个“颇”字。
袁先生看了道:“恭喜!皮加石为破,页加川为顺,又有贵人相助,公子当可顺利破敌!”那青衣人道:“如何看出有贵人相助?”
“这个颇字靠左,页恰好在纸中间,页上加中,不就是贵!不过我看你们来自东方,主‘离’卦,离即‘中女’,所以这贵人十有八九是个年轻女子。” 说罢又抬头作势察看青衣人的面容。
旁边一个蓝年少年附耳一个老者道:“莫非要效越王勾践,送个美貌西施至那人身边么?”老者低声道:“这老儿胡说!那贼人摒情弃爱,靠女色赢他只怕是妄想。”
他二人本是耳语,不料袁先生却立即抬头冷笑道:“你们这些官儿习惯以已度人,老儿何必胡说?岂不闻一物降一物?这贼人与你们本非私仇,虽厉害却也有制胜之法。”
青衣人听他一语道破,施了一礼道:“先生休听这些不懂规矩之人罗唣。还请明示这贵人来自何方?”
袁先生道:“这贵人当是陌生之人,来自极远之地,别的老儿已说不出了。不过还有一人,若收至麾下,则大有益处,年内必可破此贼。”
青衣人听得他说下时限,大喜道:“何人?还请先生明示。”
袁先生笑道:“这人约有十六七岁年纪,生于市井,右眉梢应有颗大大黑痣,对公子而言,是极佳的益主之相。”
那青衣人点头挥手,身侧早有人将几锭元宝送上。几人离了测字摊一段距离,方才那位老者道:“这老儿竟能看出我们是官府中人,倒也有些门道。”那青衣人道:“不可以貌取人,这老先生是钦天监台正袁大人的叔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这类人却讲不可说透。我看那贵人来历他也并非不晓,却是有意隐晦。”旁边有名三十左右的汉子闻言大怒道:“隐晦?老子平生最恨人说话吞吐!奶奶地,看老子打他几鞭子下去,他是说也不说!”说罢竟掉转马头,快马加鞭又奔了回去。
那蓝衫少年摇摇头道:“老泰还是如此鲁莽!”几人勒马等候,不多时那名叫老泰的汉子已快马回来,瞪眼对青衣人道:“将军不是被骗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