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海只是遵循陆文武、高爽的要求,到几桌必须敬到的朋友处致意。余下的时间,他把东方明星的事情彻底解决了。
赵淑琴看起来也是想开了,现在对东方珠很是客气,与明星更是难舍难离。原本被安排去招待客人的明星,如今却被拉着坐在赵淑琴身旁。她面前的食碟内,摞满各色菜式,她的表情也是无奈中带着欣慰。阿海则把家里的地址留给赵淑琴,请她有时间去做客。赵淑琴看事情已是无法挽回,也就不再做些无用功。幸好,情况没有发展到最坏的地步,女儿也在适应着接受她。
其间,阿海还遇到件令他啼笑皆非的事。一位名叫郭秉权的客人过来告诉他,自己可以买到车票,还问他要几张。阿海真没想到,满场的人无不经风经浪,竟还有人会相信他的一句玩笑话。他只好瞎扯道:“市长于清走时为我定了票,多谢了。”等人家离开后,他才反应过来,扮猪吃象的人,就该有如此‘可爱’的面孔。不过,他总是觉得此人眼熟,好象是见过无数次,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见过了。
繁华落幕时,阿海送客送到头晕。还好,留下的都算是自己人,他可以不必在乎他们的看法,随便找个觉得舒适的姿势,顺在沙发上美得直哼哼。再喝上一杯王珂递过来的香茶,阿海觉得人生不外如是,只愿就此一醉不醒,可那又怎么可能呢!
亲如兄弟的高爽哪都不去,直接就坐在了阿海的肚子上。不大不校蝴也算是个胖子,阿海顿时觉得,就是站着也比这样躺着强。
今天的欢宴,令高爽对自己事业的前景充满了信心。虽说他心中感激阿海,可朋友之间的这种感觉,是不需、也不必用语言来表达的。为朋友所做的事,都该是心甘情愿的。如果你想求回报,那就会是一场交易,而不是友谊。如果受益人非要做点什么,以求平衡的话,那他就是把朋友当成了阶梯,没有领会情意的真谛。
高爽不光是把阿海当沙发来坐,还拉他来陪自己那未尽的酒兴。阿海喜欢他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心情,舍命陪了他几杯后,却因先天不足而再无酒量继续了。只能与高爽说些半醉半醒的话,回忆那或有或无的事。渐渐的阿海发觉,就剩自己一个人在言语。再瞧高爽,已是面带笑容、酣然入睡了。
桌上摆放着两份林灵所送的礼物。阿海首先展开那幅画卷,里面掉落一张纸签。
“阿海兄弟,你的一声姐姐,换我一幅心血之作,还算满意吧?
多谢你临别时对我地邀请,想来还没忘记对我的承诺,姐姐当然也不会是失信的人。这幅画是我近来创作的,自觉颇为满意,你该恭喜我在境界上又有了新的突破。
听闻弟弟你很是关心此画价值几何。但我要告诉你,这可属非卖品。如果哪天你有意出售,无论索价多少,都要首先送还与我。
虽然没有找到与我同名的那位女士,可是还要恭喜你找到了自己的阿姨。相信你坚定的心,不会因此小挫而轻言放弃。天道酬勤,以你之坚持,一定会终有所获。
送别时,姐姐会在家里遥敬你一杯水酒,祝君心想事成。”
这是画家林灵的一份留言,阿海看过后心头一暖。没想到今晚见面时的一声姐姐,竟使她如此欣喜。
细观林灵的新作,画里是应时的山水。阿海并不懂画,只是觉得它不属于水绕山间、峰峦叠嶂那种类型。整幅画都显出一个小字,有小山、小河,小村、小桥,人当然就更小了。名字就叫‘小桥流水人家’。
多次品味过,阿海才看出妙处。先看时,觉得它象是‘小国寡民’;再看时,觉得它是‘桃花源’里;又看时,画里画外展现的是一份心情、一种心境;最后,你会忘记了自己是在看画,感觉里是在享受恬淡的生活。
阿海是越看越喜欢,没想到自己还能领会艺术的魅力。他决定回家后,就把这幅画挂在书房里,每日一观。
另一份礼物是商人林灵送的。打开礼包,里面躺着一款朴素、大方的手表。阿海边试戴着这块表,边想着礼物主人的话。
“你别以为跑回家就没事了。不给我个老实的交待,我是决不会罢休的。我还不是知恩不报的那种人,送你块破表凑胡戴吧!你就不能打扮得有品位点儿,怎么看都象个暴发户。”
黄埔江的夜风,不会吹冷阿海心头的温情。潜入江中的他,打算陪伴这条曾教会他戏水的大江,度过未尽的夜晚。试试能否伴它,往返一次崇明岛。
隆、隆行驶的列车上,半宿演练魔法的‘自虐’,使阿海不得不在起车后就开始休息。似闲似睡间,他彻底放松了自己。城市的喧嚣渐渐远去,只有车厢滚过铁轨奏出的单调和弦。心中没有了举目四顾的茫然,也甩开了人群、都市的渲染。在这无需行动而飞驰的旅途中,阿海忽然有了出尘的感觉。
他打开能量漩涡,感觉如同畅游在元素的海洋里。这里是他的自由世界,可也是个孤独的所在。在魔法的世界里,他没有共行的同类,更没有相知的朋友。只有那无处不在的元素让他觉得亲切,同时也是他唯一可以倾诉的听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