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比耐心，业务科的人加在一起也赶不上这老头。阿海向师傅学的第一点不是技术，而是做事的执著。
阿海的学徒生涯，头一道门槛是语言的障碍。技术还没学多少，山东话却基本能听明白了。阿海原本以为，在学校得到的知识毕业后就再无用处。没想到，在贾师傅循循善诱下，那些并不扎实的东西竟还发挥出余热。
维修室附属于业务科，但接触最多的是独立在外的营业厅。多数问题是有关电话的，营业厅的主要项目就是卖住宅电话。那里只有经理是个老太太，余下的就是大大小小的一堆姑娘。开始时，阿海自觉资历浅、技术粗陋，保持了谦虚的姿态。
去多几次营业厅，阿海恍如有重归校园的感觉。经理张姨就象老师，年轻、单纯的姑娘们也如同学，只是有点象百分百的女生班。张姨的目光雪亮，总是以审视的状态，观瞧着来解决问题的阿海，好似生怕他拐走旗下的哪位温柔妹妹。但是对于青春萌动期爆发迟缓的阿海来说，严谨的防范犹如对牛弹琴。
清晨，去上班的路途是阿海最快乐的时光。他每天出门都很早，但却常会踩着提示的铃声进入公司，这个结果的原因是在秘书王姐身上。
王姐的家与阿海住的很近，自从某一天他们在下班途中相遇后，阿海就甘愿每天提前出门，多走上半站去制造与王姐的‘巧遇’。可喜的是他的诡计没有人发觉，更可喜的是王姐自称不惯早起，让阿海每天出门前打电话提醒她，或者早点到她家楼下喊她。这样，阿海美滋滋地混进了她的家门。
早晨的王姐明媚中带着几分慵懒，这是阿海眼里的最爱。拥挤的公汽上，他还能做把男子汉，为王姐遮挡些关键的部位。幸亏她关键的部位极少，阿海的小身板还足够使用。虽然他在做好事，并尽量与她之间保持一丝距离，避免有监守自盗的嫌疑。但是国人众多的好处，此时方显神威。那点距离，任你健美先生来临也不可能维持。
于是，在人满为患的车厢里，阿海享尽了温柔。感受着王姐的语笑嫣然，他认识到齐天之福不外如是。
心情愉悦的阿海，感觉学徒的生活也没有想象中那样艰苦。理论初通后，干好活并非什么难事。再加上不时有营业厅姑娘的到来，给阿海单调的工作涂上了缤纷的色彩。
现在，他已经由小高升级为高师傅啦。忙时，他就三下五除二把活干完，让营业厅的姑娘早点走。没事的时候，那就得等会了。反正营业厅的人不少，人家也愿意陪他聊会，既不耽误工作还算得到娱乐。令他惊奇的是，师傅对与小姑娘聊天似乎比他更积极，时常使他沦为配角。
下班时，基本上不用等王姐，她的业余生活比在单位时丰富。阿海羡慕她那种繁忙的生活，在他看来忙是长大的表现。他也想自己能忙起来，却无法找出那么多的事来。
伤心总是难免的，他遇到了王姐的男朋友。这本是情理之中的事，漂亮的王姐不可能无人追求。只是看着车厢里，王姐面前曾属于自己的位置，如今被一个魁梧的身躯所占据，阿海除了沉默就剩下了失落。明晨的时光将不再有欢乐，怀里那份不属于自己的感觉，只会索然无味，仿佛一瞬间阿海就通晓了情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