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初啼事件 第六卷 初啼事件 第二章 道心种眉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病床,白色的人来人往。
现在,李恒华的眼中只有这些。对了,还有自己苍白的手中捧着了另一双苍白的手。看到李恒华满嘴鲜血风风火火地冲进来,医生和护士都挤到了一个角落里,然后惶恐地看着李恒华。
任谁都会以为这是一个逃犯,衣衫不整,浑身湿淋淋的,到处糊着泥,神情中透着疲态,口里流着鲜血,而眼神,却叫人心寒。这些人不知道李恒华由于心急想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儿子,没有掩饰自己的目光,他的目光能洞穿三十厘米的墙,在这些普通人的眼中只能以心寒来形容了。
手术台上的这个人很虚弱,十一看到她苍白的脸色,要不是她被李恒华握着的手时不时微微地颤抖,十一真要以为她已经死了。她的嘴唇干裂,上面有几个深深的牙印,在这秋凉的夜晚,她额间的汗渍还没有干透,看来她分娩得很痛苦。尽管是剖腹产,可也耗尽了她的精力,所以她现在只是昏睡着,因而孩子的父亲来到了她的身边她也浑然不觉。李恒华很痛惜地看着妻子,陈冲对他说他的儿子会在今夜九点三十分出生的同时也告诉他,错过今晚,他要再看到自己的妻儿至少要等到81年,所以他才会这么地急切。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你儿子出生的当晚你会有一难,希望你能赶得及见他们母子一面,而且你只有十五分钟,记住,是十五分钟!”陈冲的批言那么的斩钉截铁。
自从那次在倭国改运被火龙承受了改运的噩运后,陈冲的批言更准了,尤其是对于这龙的传人一脉的批言,他知道,所有的这一切其实都只是对这一脉的磨难。陈冲其实希望能在他的有生之年看到龙的传人一脉挺过这所有的劫难。他有意培养了一个会天媚术的织子,就是要让龙的传人的苦痛来得更沉重更猛烈,他在进行一个很危险的改运,只是这一次是改的龙的传人一脉的运,他要把本来应该由龙的传人九代人承受的痛苦全部加在三代人的身上,如果龙的传人这三代人能够挺过,那么以后便是一条坦途,而神州也会走向一片繁荣。而挺不过的话,神州也会一片黯然。套用时下最脍炙人口的一句话,“国际上许多国家亡我之心不死”,就算他不把九代人的痛苦加速到由三代人承受,九代过后,龙的传人一脉也会由龙到虫,成为百足之虫。陈冲不愿看到这种垂垂等死的局面。
火龙,火龙的儿子李恒华,现在这个婴儿,整整三代人。火龙在战争结束后不久就离世了,真正的痛苦是由李恒华和这婴儿承受。陈冲在进行着一场豪赌!胜了,神州迅速崛起,败了,神州便是一个入暮老人。而陈冲,只会告诉会发生什么。
现在,李恒华便在承受着这种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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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钟,跟亲人的相会只有十五分钟!
当这个饥饿的小生命在旁边这个温度正在渐渐散失的人形物体上摸索着想找奶吃时,李恒华的目光终于落到这这个一身皱皱的象个小老头的小生命上。“对了,这是我的儿子,是碧给我的儿子。”稀疏的几根头发,迷迷糊糊的眼睛,一张脸因为用力憋得通红。身体被毛巾裹着,看不清胖瘦,这个小生命努力地想挣脱毛巾的束缚,他要找奶吃。
李恒华不知道,他的儿子是饿了,这个小生命一个劲地爬着,手挥舞着,是在想找奶吃。
李恒华抱起儿子,细细地看起来。
李恒华和他的儿子有了第一次对视。
李恒华只觉得漫天漫天白茫茫的,这个小家伙眼中似乎正飘扬着雪花,他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或者,是病房在这个小家伙瞳孔中的影子,只是他分明地感觉到了寒意。而且这个小家伙好象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多年以后,当李恒华第二次看到儿子时,终于想到了一个词语来形容,“流动”。
对,就是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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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李恒华只是注视着手术台上的这母子俩,有两个护士已经趁李恒华不注意,溜出了手术室,她们没注意到李恒华的眼光仍是扫了她们两眼。躲在角落里的医生和护士看到李恒华眼看那两个人溜出去也没有说什么,都顺着墙根往门口走去。
最后一个溜出手术室的护士看到李恒华笨拙地抱着孩子,大着胆子说了声,“你该给他起个名字!”
是呀,该给儿子取个名字。
李恒华原本已经取好了名字,叫李泰安,取国泰民安的意思,但现在,他突然不想取这个名字了。叫什么好呢,李恒华的目光又落到了儿子的眼睛上,儿子的眼睛总是给他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让他觉得发冷。他留意到了儿子的瞳仁很黑,就象一颗漆黑的珍珠,自己的脸庞在这瞳仁里清晰可见。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正视淋漓的鲜血。这是怎样的哀痛者和幸福者?然而造化又常常为人设计,以时间的流驶,来洗涤旧迹,仅使留下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在这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中,又给人以暂得偷生,维持着这似人非人的世界。我不知道这样的世界何时是一个尽头!”
“这个世界真的是很黑暗,既然他的眼中全是一片雪白,就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