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梦幻花蝶 第三部 梦幻花蝶 第三节 白马情结
从“福满楼”出来,梦原已是酩酊大醉。这次不是小娜将他搀扶回来,而是李佳。回到宿舍,便要独自忍受这醉酒后的难耐,头晕目眩,吐了又吐,干脆以厕所为家,以地为床,至少这样来得方便。虽不是第一次饮酒,但每次过量后都悔恨不已,发誓再也不喝了,打死都不喝了。然而一次又一次地破例,在酒桌上那么多的意思要表达,那么多的心意要接受,那么多的“一切尽在酒中”,酒风与作风联系起来,酒量与肚量联系起来,酒友与知己联系起来,但更多得是要与上司和部下联系起来,不喝能行吗?不但要喝,还要落死地喝。酒后虽然有人要去打针吃药,有人要寻死觅活,有人要哭爹喊娘,有人要寻衅打架,有人要跟玻璃门较劲。然,只要再回到酒桌,就又成了宁要江山不要美人的“真英雄、真豪杰”了。男人活着真累,总要为那个看不见、摸不着的“面子”去“战斗”,真是应了一句俗话“死要面子活受罪”。
从酒劲中挣扎出来,那是第二天的下午。梦原躺在床上,满脑子想得都是小娜。这次他不是想与小娜的柔情蜜意,而是要想那些令人头疼的更加现实的问题了,小娜之所以不能放开心境,快快乐乐,是因为她不想失去那重病在身又无法治愈的父亲,是因为她一时也摆脱不了那个不受法律保护的婚姻承诺,是因为她还深爱着自己的学业。既然爱小娜,就要鼓舞勇气去面对这些问题,并肩去承担,还要积极想办法帮助她解决这些苦恼。梦原思前想后,决定还是从第二个问题下手,但是这么多钱怎么还,跟朋友和家人借不容易,贷款吧又偿还不起,况且即使凑够了,也不一定行啊。
“是梦原吗?”电话的那头传来小娜关切的声音“你怎样了,我打了一上午电话你都没接,没事了吧!”
“我没事了。”梦原清了清嗓子,说:“小娜,你能不能把你的书店让东乐照看两天?”
“怎么了,要出去吗?”
“我想那白马了,想去看看。”
“白马?你真得相信有那事,许露不是说过了,‘福满楼’连根马毛都没有吗。”
“可是,我总是想起它,刚才迷迷糊糊中我好象还看见它了。”
“是吗,我也的确很想白马,可能是我们想一块去了吧,你有什么打算?”
“去一趟蒙古草原,到那个梦中去过的地方,我看过地图了,我想应该在居庸关西北方向,大概在商都至阿木古朗牧场一线,我们去看看,找不到就当一次旅游吧。”
几经辗转,两人终于来到商都,到处打听义马坡,结果没人知道。也难怪,那么小的地方,也只是梦中小娜起得名,说不定根本就没有这个地方,两人很灰心。
快到阿木古朗牧场了,两人口渴,见路边有个老头自摆了个卖水摊。于是上前买了两瓶,细看这老头年岁也在八九十岁了,痩骨嶙峋,眼窝深陷,胡子花白,枯树皮似的脸庞又棕又黑,眼神却异常矍铄。小娜于是问道:“老爷爷,你知道义马坡这个地方吗?”
“你说那个坡子啊,问那儿做啥,那可不是个吉利的地方。”老头用奇异的目光盯着她们。
真有义马坡!梦原和小娜高兴得几乎跳起来,“那地方果真叫义马坡吗?怎么那么多人不知道。”
“那坡没名字,都叫它坡子!”老头边回答边将梦原扔掉的空瓶子拣起来,放进一个尼龙袋子里。然后坐在草地上,点了根烟,慢慢说:“我小的时候,听祖辈说,这里流传着一匹神马的故事,这匹马救过世祖,后来被埋在义马坡下。这个坡子,经常闹鬼,一有人上去,就会看见一匹白马冲过来,可吓人了,所以后来没人敢去,连牲口都不敢去,我个人觉得这个坡可能就是传说中的义马坡,这个传说呀早就没人讲了,我都没去过,我劝你们最好也别去。”
在老头的指点下,两人终于来到这个所谓的义马坡,但却很失望。周围环境与蒙古草原其它地方没多大差别,唯独这坡是区别的标志。可眼前的坡子怎么是一个长长的斜坡呢,与梦幻中的陡坡截然不同。两人沿坡往上走着,并没有看到白马冲过来的景象。心想,传说就是传说,是经过加工和处理过的。两人在一处坐了下来,小娜斜靠在梦原肩头,触景生情地说:“真希望我们的梦是真得呀,蓝天白云,清风绿草,还有那白马,真美。”梦原不语。
小娜用鞋跟轻轻在草地上来回蹭着,望着远处成群的牛羊,神情有些伤感。一些泥土被磨开,露出了洁白如玉的光滑石面。两人觉得奇怪,就沿着石面往周围拓展,石头的样子逐渐呈现出来,很象一匹马的背部和头部,它所映射出的感觉深深地刺痛了两人的心。
“是白马,是它呀。”小娜哇得哭出来。梦原的眼泪也簌簌滑落。滚烫的眼泪滴在了石头上,越滴越多。石头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忽然,石头象石灰石遇见水那样,开始裂开粉落,范围越来越大,周围还升腾起白色的气体。渐渐地这些气体在半空中凝结成一匹白马的形状,然后便散开消失了,地下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土坑。
两人哭得更伤心了。她们仿佛看到了白马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