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德丽卡的目光紧紧地粘在亚特密斯身上无法离开。有时是注视着他紧闭着的眼皮,有时是粉红色的嘴唇,有时顺着暗红色的魔纹流动。她对亚特密斯依旧心怀歉疚。那晚上她没能克制住自己的欲望,完全不顾亚特密斯地感受对她施加暴力。她觉得自己实在不够资格作为她的朋友。
她偶尔离开亚特密斯去调整一下室内空气的温度和湿度。仿佛一切都那么宁静。
地下室的门口传来了敲击的声响,弗雷德丽卡知道那不是奥西,她提起妖刀迎了出去。
走廊的两边都已经空荡荡,只剩下方形的石座。不久前弗雷德丽卡和亚特密斯来这里的时候还是别样一番景象,别样一番心情。
弗雷德丽卡走上楼梯,推开正方形的石盖子,就对周围的一切事物进行了无差别的攻击。
天色还很晚,半个月亮挂在天上。
旁边的一只野猫和一个躲藏在这里的平民被附着着魔力的妖刀切碎。鲜血溅到她的眼睛里,她抬起头望着天空,月亮似乎也被染红了。
亚特密斯现在还躺在下面的密室里,仪式还要很久才能完成。于是弗雷德丽卡又握紧了剑。
正从旁边路过的一个血族因为刚才那个平民死前的一生嘶吼发现了废墟中的弗雷德丽卡,他想起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孩,正想要搭话的时候,弗雷德丽卡就向他走了过去。他没有感觉到弗雷德丽卡的敌意,女孩走路的速度也不快。于是他很快想起了是在地下的时候,在黑色古堡中看见这个女孩曾经跟着瓦姆派尔一起走进大厅。
但这个时候,弗雷德丽卡已经把妖刀插入了他的身体,转换成圣属性附加的魔法刃让血族的身体瞬间就被瓦解。
另外几个附近的血族也被惊动,弗雷德丽卡很快砍死了他们。
弗雷德丽卡在附近截杀的时候,威廉也正渐渐接近这里。他受到了最纯正最浓郁的恶魔之血的气味的牵引,虽然那被一重重的人类血液的味道所掩盖,他还是能分辨出大致的方向。他一边分辨着空中的气味一边走进石瓦堆砌的废墟。
弗雷德丽卡一使劲,把面前一个血族的身体拦腰截断。她猛然发现了废墟中的人影,于是放下身后的那些对手不顾,跑了过去。
听见了那些踩碎破瓦的清脆声响,威廉立刻拔出腰间的弯刀抵挡。弗雷德丽卡第一次被挡开,它远远地摔了出去,左手臂被断瓦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流了很多血。即使附着了加固魔法的妖刀的刀身也出现了缺口。
这时候,一只长着翅膀的漆黑雕像飞了过来,威廉刚刚挡开弗雷德丽卡的致命一击无暇照顾,这种物理伤害也不会对他有多大影响。他只是下意识地把双手伸在胸前阻挡。雕像宽大的爪子用力一击,威廉脚下脆弱的石板粉碎,他跌入了地下室之中。
见鬼!
弗雷德丽卡不顾手上的伤,赶忙追了下去。
倒在地上的威廉刚刚要起来,就差点被弗雷德丽卡击杀。他双手撑地翻滚着躲开。“我是威廉,弗雷德丽卡,快住手!”
弗雷德丽卡根本不理会,迎向威廉的是通红的妖刀。
威廉躲开。他认为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之前弗雷德丽卡还与他们站在同一阵线,所以他没有还手。
但弗雷德丽卡看到威廉正在一步步向亚特密斯的房间接近,攻击反而越来越焦灼,屡屡与周围的石壁碰撞,发出闪亮的火花和清脆的声响。她知道血族们的目标就是亚特密斯,没有什么值得解释的。
漆黑色的魔法阵中央,通风所造成的温度和湿度的流失让沉睡的亚特密斯开始痉挛,她身上的魔纹也开始干裂。她可以知道弗雷德丽卡不在自己身边,而就在这间房间外的走廊上为自己激战。
威廉对弗雷德丽卡的纠缠终于不耐烦,他侧身躲过一个竖斩,将自己加速到了极限的速度移动到弗雷德丽卡的身后,重重的一脚踹开弗雷德丽卡。
弗雷德丽卡向室内飞去。她感觉好像自己所有的内脏都因为这一脚错位了,腹部传来一阵绞痛。但她仍然惦记着用妖刀钩住墙壁,但妖刀断了,她依旧飞了进去。她重重地摔在魔法阵里面,她的血溅在了亚特密斯身上。
新的血液混乱了魔纹,就好像滚烫的蜡烛油滴在赤裸的亚特密斯身上。她睁开双眼,想要有双手把自己的身体撑起来,右手手臂的骨骼却脆弱的断裂,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只能躺在地上喊:“弗雷德丽卡……”
看到亚特密斯痛苦的样子,弗雷德丽卡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让她喘不过气来。她不顾那些端掉的肋骨在腹腔里的刺痛,翻转过身,四肢着地向亚特密斯爬过去。
那只骷髅的右臂还有一点力气,把亚特密斯抱起来:“我在这里,亚蒂,我在这里。”
“太好了,弗雷德丽卡,你终于愿意和我说话了。但是你在那里,我看不到你。”他的眼球已经深陷了下去。周围的魔法阵开始冒出黑烟。
弗雷德丽卡抓住亚特密斯软绵绵的手:“当然了,你什么时候想要聊天就可以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