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赋予了我们每一个人平等的生命,无论贵族还是平民都有生存和受到尊敬的权力。”
安吉莉娜双眼无神地瞅着“队长”,喃喃地反抗着:“高贵的贵族和低贱的平民是不一样的。”
“队长”望着安吉莉娜的眼神也从同情转化成了厌恶,但还是拉住了因为安吉莉娜的话而暴怒的拉塔达。拉塔达最终被队长拉走的时候还用眼角轻蔑的望了安吉莉娜一眼,高贵的公主殿下像一只被抛弃的野狗一样被留在了那里。
“我到底那里做错了,我为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夜已经深了,月光在天空中泛着朦胧的白色,似乎被一层透明的薄膜遮掩着。寒风和营火合奏出凄惨的乐章,在夜幕中深褐色的土地以及浅灰色帐篷所构成的背景下演奏着。那是悲伤者的镇魂歌,也是冤死者的安魂曲。安吉莉娜还在用尽身体最后的力量低声的啜泣,她回忆起王宫中的享受、广场上的万民敬仰、甚至是前几日马车中的嬉戏,她固执的认为那才作为一个公主所应有的生活。
而那个成为叛徒的骑士艾伯特掖在接受着所谓良心的谴责,他难以想象尊贵的自己在濒临死亡时所露出的丑态:那些对于原本一起合作的同伴的杀戮,那只颤抖着把无助的公主提起来的手臂,献媚地大声宣布着的自己完全不能理解的对于洛伦达的赞美。他无法想象自己竟然会为了苟且偷生而做出这些事情。他是一个高贵的骑士,自然有成为骑士的尊严。
安吉莉娜感到身后有一个诡异的气息在慢慢接近自己,在这样黑暗寂静的环境中让她想到了一些鬼魂和幽灵。她知道这里是一个部队的营地,周围有着许多人把守,却还是禁不住地感到害怕。他蜷缩起了身体小心地打量着四周。突然间一个捂祝糊嘴巴的大手让她的心脏几乎停滞了跳动,即使现在那只手放开她也绝对无法叫嚷出声。
“别害怕,是我,”安吉莉娜听出是那个应当为了自己战死却依然活着的人的声音,是那个卑鄙无耻的强盗,是原先保护她的最年轻的骑士,艾伯特。“中午的时候逃脱的成功率太低,所以我才会想出先假装投降的方法。让公主殿下受苦了。”他当时真正的想法除了他自己谁也不会知道,所以直到后来,连他自己都相信了那只是一个计策而不是卑鄙的背叛。这让公主看见她慢慢转到自己面前的脸庞时发现了一个真诚的神情。可怜的公主殿下微微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叫嚷。
于是当艾伯特慢慢松开手之后,公主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让泪水更加纵情的流淌。这样的情景让艾伯特相信自己从来没有抛弃过正义,却不知道他事实上无法舍弃的只是国王和教廷授予他的荣誉,当生命得到保障的时候他便会渴求这些荣誉,而当自身难保的时候,荣誉就全都变得一钱不值。他感受着蒙受正义召唤的舒畅,他急于用这样的形式来消除自己的罪恶感,却失去了更多的考虑和理智。
“我会带着你逃跑的,公主殿下。”
带着泪水的安吉莉娜使劲地点头,粉扑扑的脸蛋又恢复了活力。
但当艾伯特冷静下来的时候,却已经发现周围有十来个人已经把他们从不同角度包围了起来,他对公主的那些本来就和空话无异的承诺便立刻被印证成异想天开。
随风一起传来的是“队长”带有痞子气的嗓音:“虽然早就猜测你可能诈降的情况,但我原以为你不会那么愚蠢,竟然第一天就等不及的暴露。难道刚刚投降就被给予过分的自由不会让你感到奇怪么?”
即使有这营火的燃烧,周围的空气的温度还是瞬间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