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金城正驻扎着霸道的夏,薄暮给整个城市的人带来了深沉的倦意,终于预示着一个下午的疲劳将可以舒展。老公爵坐在花园的角落,看着爬山虎在光线的作用下渐渐改变着颜色。他的女儿现在正带领着公国的骑士团征讨莱特的魔物,在走廊上挂着的画上可以看到那个孩子的痕迹,虽然老公爵并不清楚罗兰究竟是什么时候学会了绘画。就像他不知道,为什么根本没有任何人曾经看到罗兰被处死,也没有任何人下令处死罗兰,却有这样一段时间所有人都坚信着罗兰已经死了。那就仿佛是上帝的旨意,尽管没有任何的理由,却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反抗。直到他的女儿再次回到他的身边,他却也不觉得奇怪地认为这理所当然。
一个从小练习武艺和战术的女孩,却突然有了一双能够勾勒出绝美画轴的手,一双可以让普通的石块变成栩栩如生的雕塑的手,老公爵却什么也没有过问——兴许真的有天才的存在。熟悉艺术的人都可以轻易的发现,无论是绘画还是雕塑,罗兰的风格都和古代的赫卡特十分的想象,而她本人也总喜欢在绘画的书名上签写“赫卡特”的名讳来验证这些想法。奥西当日来到公爵府中参加舞会就曾经赞扬过罗兰模仿的作品。
现在,罗兰已经离开了比金城近两个月,老公爵并未感到寂寞,却在这个黄昏突然感到十分的压抑。那些花朵在风中抖动着仿佛都在悲鸣,那些犬吠也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它们仿佛都在恐惧。于是老公爵也莫名地恐惧了起来。
城墙他楼上的庶卒在太阳的余晖刚刚散尽的时候,因为整个城市的莫名恐惧而摔倒。于是当散发着诡异寒气的吸血鬼队伍优雅的从东门小路上比金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了再次摔倒的必要。而这只是屠杀的序幕。
在黑暗中,他们化作蝙蝠嘶吼着难以理解的声波,高耸的城墙和护城河的坚固防守就顿时化作了泡影。他们是红与白所交织起的艺术家,在夜色中闲适游动的优雅身形,总是在人们尚未察觉的时候,随意地在画布上涂抹一笔。于是一个生命流逝,伴随着粗俗的惊呼和迷人的恐惧。杀戮仿佛是他们也行的唯一目的,而鲜红的流动却没有引起激情地拥吻。这或者是餐后的信步?
比金城由东至西在他们的所经过的道路上形成了一条鲜血的长廊,就像是迎接贵宾的红色地毯,直通往公爵的府邸。
艾恩赛德已经无路可退。他对弗雷德丽卡放纵的宠溺成了父女不和的证据,在邻里善意的佐证下,弗雷德丽卡得逃婚并没有让他受到公国的为难,他像往常一样浑浑噩噩的度日。但就在这个黄昏,外出买酒的艾恩赛德遇到了血族的袭城。
他的右腿在魔兽战争的时候受了重伤,一用力就会剧烈的疼痛,所以他虽然依旧有带剑的习惯,看到吸血鬼的队伍接近的时候还是迅速地躲进一个幽深的小巷。大队的吸血鬼已经过去的时候,艾恩松下了一口气。就在这时候,却突然有一个单一的步伐接近。他知道那是吸血鬼。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一个人类的步伐会如此镇静,两者的区别就和猎物和猎人一样明显。
艾恩把手放在了剑柄上。
有很长一段时间,这把剑都是交给弗雷德丽卡使用的。弗雷德丽卡用这把剑去抢劫那些路上独行的过客的时候,她才10岁。剑柄上缠绕的绳子,已经有了很大的磨损。从刚成为骑士开始,艾恩就一次次的缠绕,骑士前辈的经验然他懂得了如何缠绕才最实用——也许并不漂亮,却不会因为汗水而让剑脱手。弗雷德丽卡曾经称赞过这种缠绕的方法,虽然并没有表露出来,但艾恩确实十分得意。看着这把剑的时候,艾恩总可以想起自己这个可爱的女儿的模样,就好像她早亡的母亲一样动人。所以即使已经退伍,他还总是随身携带着这把剑。
脚步更加逼近了。即使作为一个曾经的骑士,艾恩也不可能没有恐惧,只是无数次战斗的经验让恐惧对一个战士的判断力和行动力都不再有影响。艾恩在退役之前更是有着“屠魔英雄”之称的对魔物战斗专家。他知道自己不能鲁莽的攻击,更不能在这样的距离选择匆忙的后退——只有抓住吸血鬼刚刚拐过弯来的那一瞬间拔剑,这一剑的成败就将决定他的生死。幸好对手只有一个,他依旧可以有所希望。
年轻的血族转过街角,看到一个骑士打扮的男人正一手握着腰间的剑,作出准备攻击的姿势。他与他的目光相对,看到了人类男子严重强烈的杀意,那是在战场上才能够培养出的坚定和勇猛。
血族青年立刻意识到自己的情况,他害怕极了。他才成为吸血鬼不久,这次跟随瓦姆派尔合威廉来到地面上,只是想再见一见温暖的阳光。他们说已经找到办法摆脱血族时代的诅咒。但这个青年依旧没有勇气杀人,他能存活下来都是依靠同伴的帮助。他们把新鲜的血液挤到酒杯里给他喝。他很愧疚,但他还是决定逃跑。这次霸道的行动显然已经残害了太多无辜的生命。可现在,他的生命受到了威胁,于是他狂乱地挥舞爪子攻击想要保护自己。
可艾恩这边受到的是猛烈的攻击。即使是有着丰富经验的屠魔英雄,也从未和一个血族面对面的争斗过。奥莉西雅在“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