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德丽卡点点头。
于是金发的男子站起身,满满地向弗雷德丽卡的身后走去。而金发男子只一离开弗雷德丽卡的视线,她就感到恐惧又立刻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她匆忙地将自己的身体支撑起来,转过身去紧紧地抓住了金发男子衣服的下摆。金发男子转过身来看着弗雷德丽卡。
“大哥哥,送我回家吧~~”她不愿再一个人面对那凝结了整个空间的无助,她会感到害怕,她会感到惊慌,她会感到迷茫。
但金发男子却一甩衣服,将孱弱的女孩甩开。弗雷德丽卡蹒跚的退后几步,跌坐在了地上。她愣愣的仰望着那个刚才还如此温柔的男人,跌倒的伤痛却不能令女孩哭出声。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讨厌小孩子的。”男人的语气冷若冰霜,“只懂得如何博得别人的怜悯。自己要走的路怎么可以让别人来帮忙寻找!”
男人转身慢慢的走开,弗雷德丽卡却呆坐在原地许久。她望着那个远远离去的背影,即使是许多年以后,似乎还在眼前不断的萦绕着。那似乎又和奥莉西雅的身影相重叠,那一头金色的短发变成了银色的长发,面容和语调却是一样的冷漠、残酷。
她只记得当他凭着自己的双脚走到家的时候,已经又是又累又饿了,那疲劳与饥渴已经更甚于之前,但她却再没有坐在地上痛哭过。
弗雷德丽卡觉得自己好像从来就都是一个人的,无论是当时迷失在浓雾中的自己,还是许多年以后的今天,也许在金发男子或者奥莉西雅的身边的时候,确实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安全感,但也只是有一只温暖的大手,在自己紧握着剑的手之外给了一层贴心的防护,挥动那把剑,还是得依靠自己的力量。
而现在,奥莉西雅又不在她的身边,周围弥漫着肆无忌惮的寂寞,或者那寂寞也已经消失,成为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整个空间仿佛就只有她一个人,那将自己死者的手骨牢牢的钉在墙壁上的铁钉,那沉重的冰凉地绑着自己的铁链,那黑暗的厚实的将自己从光明中遮蔽的棉布,仿佛都已经消失,或是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
在阴暗的地下室的一角,一幕诡异的景象正在上演,那钉着女孩死者的右臂的铁钉,那手骨接触到的墙壁,正慢慢的扭曲,成为扭曲的石灰和金属融合为手臂的一部分,那恢复了自由的强有力的手臂又拉扯开捆绑着女孩的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