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近午饭的时候,弗雷德丽卡终于带着面具男回到了自己家。
本来,应为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弗雷德丽卡满以为他是不久前才从外地来的,对比金城一定相当不熟悉,想带着他四处转悠。然而事实证明,这个男人比弗雷德丽卡还要熟悉这个城市。他对住宅区的分布,就好像对他自己手掌的纹路那么熟悉。弗雷德丽卡带他兜了比金城近一半的住宅区,却在自己家门口的时候被他看出了表情的异样。
弗雷德丽卡不服输也不行了。
那是一幢并不雄伟的房子,比其周围的平民的住房也大不了多少,但庭院、门廊一应俱全和考究的装修却显示了主人贵族的身份,因为缺乏清理而显出的灰暗色调令房子也显得和主人一样的没落。
弗雷德丽卡缓缓的推开了阔气的厚重大门。
“弗雷德丽卡吗?这次回来的怎么这么早?修行进行的……”一个厚重的男音从屋内传来,依稀听得出那声音中的坚毅与刚强,但更多的却是岁月留下的苍老与温和。因为看到了一个陌生人的意外,他的话语戛然而止。
“父亲大人,”不懂规矩的小女孩在自己的父亲面前突然变成了一个淑女,“我来替您介绍,这位治疗士是我在修行中遇到的,他正巧被一群强盗打劫,我看见之后自然就上前救了他,却受了伤,于是他温和地提我治好了伤,为了感谢他的治疗,所以我就带他回家来做客了。”狡猾的女孩当然不会像面具男设想的那样说是自己被面具男救了,即使是撒谎也要占一点便宜。
“……是这样,那真的应该好好感谢这位先生了……”中年男子的下巴上有着稀疏的胡子渣,褐色的头发也夹杂了很多白发,虽然年龄未必比面具男大,看上去却老了很多。而弗雷德丽卡却没有注意到父亲目光从未移开面具男的那张脸,那魂不守舍的样子。
“这是我的父亲,比金城著名的屠魔英雄——艾恩赛德-赫密特。”弗雷德丽卡虽然已经压低了声音,仍然掩饰不住自豪的情感。
“请先生到里面来坐坐吧。”艾恩赛德推开门,自己先走进了房间里,随后,面具男和弗雷德丽卡也先后跟了进去。
这是他的书房,书架上零星的几本书怎么看也不像会经常翻阅的样子,墙壁上挂的盔甲和剑虽然还没有生锈,但也已经蒙上了一层灰尘。长长的木质书桌摆在中央,上面只有孤零零的一个笔筒,里面插着两三支笔。艾恩赛德就坐在这张书桌后面。
弗雷德丽卡刚刚跟了进来,只看见艾恩赛德从书桌的抽屉里翻出一个钱袋,他走过来把钱袋交给了还站在门口的弗雷德丽卡:“弗雷德丽卡,今天有客人,到市场上去多买点菜吧。”
但弗雷德丽卡却有点不情愿。当然不是心痛钱的问题,虽然是没落贵族,但买点菜招待客人的浅海是很有一点的,她去抢劫的主要原因还是为了赚点零用钱花。弗雷德丽卡是不放心让这个神秘的男子和自己的父亲单独相处,既是担心男人对自己的父亲乱说话,也替父亲的安危担忧。她面有难色的无力抗议:“可是父亲大人……”
“快去!”艾恩赛德的声音不高,但却令人不可抗拒,更何况是在父亲面前绝对听话的弗雷德丽卡。她把和矮小的身体十分不相称的巨剑放到墙角——为了谎言的方便,面具男在进门之前还给了弗雷德丽卡——就带着钱顺从地走了出去。
其实弗雷德丽卡想了想,即使自己在那里也什么都改变不了,如果面具男真的要告状的话她也阻止不了;而若是面具男真的要对父亲不利,父亲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打败的,自己在那里反而会影响到他。
弗雷德丽卡走在集市的街道上,猜测着那两个人正在讲些什么,如果他们能好好相处就好了。父亲对于弗雷德丽卡来说是绝对的存在。她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死了,都是父亲一个人抚养她长大的。父亲在教育她的时候十分的严厉,而温柔的时候却更多,那种微妙的父爱可以很清晰地感觉得到。而那个面具男,虽然变态了点,但弗雷德丽卡却觉得他也是一个挺温柔的人。
弗雷德丽卡长叹了一口气,自己竟然忘了问那个男人名字了。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是有着英俊侧脸的白马王子?还是一个对年幼女孩有独特兴趣的变态黑袍法师?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他是一个独特的人。他将自己当作一个成年人一样对待,他的思维能够让人清晰地看到本质。
“嘿!”一个骑士模样的年轻男子拍了一下弗雷德丽卡的肩膀,“难道我们的小弗雷德丽卡思春了?我叫了你那么多声都不应,还一个人在那里傻笑。”
“不要开玩笑了,奈特叔叔。弗雷德丽卡还只是一个小孩。”弗雷德丽卡抬起头,淡淡地说,“一个小孩。”
“弗雷德丽卡还只是一个小孩,求你放过她吧,肖。”
肖摸了摸下巴,觉得这话和这情景怎么都这么熟悉。又是一个中年男子跪在自己面前。
艾恩赛德,虽然出生于没落贵族家庭,却是帕伯尔公国数一数二的骑士。肖当年还在比金城的时候他也经常出入冒险者协会,由于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