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树藤缠绕着残破的窗橼,阳光的碎片在地上投下斑斓的树影,木梁横斜,碎石散落,虽然石柱上的雕像破损得看不太出原来的样子,可披上绿藤桂冠高大的大理石柱仍然威严的挺立,清绿色的烟气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浮动着清幽的淡香。
只是废弃了几年,为什么会破损到这个样子?怪不得格兰狄亚生气,神官没有也就算了,可是人类自己失去的景仰之心,才是让格兰狄亚真正生气的原因吧。
“小心。”帝瑟拉了一把兀自出神而没有看见脚下台阶的蕾蒂。眼光转向了阴暗长廊的尽头,耸立在面前紧闭的巨大石门。
在火把上跳动着的火焰映照下,石门上雕刻的琶琊似乎冷冷的看着面前这对不速之客。
“你们先出去。”帝瑟拿过一个骑士手里的火把,对扶着费瑞狄的卡斯利特说。
“陛下!可是……” 费瑞狄把后面那句这扇门只有格兰狄亚的神官才能开启的话咽了下去,陛下是被琶琊认可的人类真王,是最受格兰狄亚喜爱的人类,比起自己这个抛弃神殿已久的人来说,他更有资格开启这扇神圣的门。
“陛下,里面也许有危险。”
“如果格兰狄亚也成了我们的敌人,那我们根本不用打这场战争了。你们先出去。”帝瑟微微笑道,神情却是不容反驳的威严。
“是。”没有再说什么,随行的骑士们跟着卡斯利特往来路离开。
“还没有看够?”等人影消失在长廊那头,帝瑟笑问一直盯着地上看的蕾蒂。
“格兰狄亚……”蕾蒂叹了口气,说:“果然很喜欢你!”
地上,悄然无声的,缓慢的,在瓦砾间,石缝里,绽开了一朵朵流溢着幻彩的小花,点点萤火在空气里飘荡,光,在凝聚。
“这个好色的女神!见了帅哥就好说话。”蕾蒂轻声嘀咕道。
“臭丫头!”随着一声清脆的骂声,一棵粟子砸在了蕾蒂头上,而石门也静然无声的开启。
“呀!”蕾蒂捂着头叫了一声,还没来得及找肇事者,鼻子就闻到一种异香,很淡,却芳香宜人。格兰狄亚亲自来了?蕾蒂只是闪过这个疑问,就进入了香甜的睡梦中。
帝瑟抱住了蕾蒂软倒的身体,走进了石门后氤气迷朦的神殿大堂。
“我欺负她,你不生气?”看着帝瑟清澈的眼神,格兰狄亚笑道。
“我的时间还有多少?”对着面前在氤气里若隐若现的美丽身影,帝瑟淡然笑道。
“我不能肯定,你身体里的那种东西是冥界的产物,具体情况我也不太了解。”格兰狄亚微微皱了皱好看的眉,连名字都不愿意去提的那种东西,竟然给人类找到。“不过,你如果跟蕾蒂说,这孩子应该可以帮你延续一段时间的寿命。”
“你想让我跟她说。”垫上自己的披风,帝瑟把蕾蒂放到神殿大堂里唯一一张石桌上,扶着桌沿微微喘息了一下说。只是连续赶了几天路就产生了疲惫感,自己身体的状况居然会差到这种地步?是因为重伤未愈还是那该死的氤糜造成的?
“那样子的重伤只休养了一个月就亲自出征,你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轻叹一口气,格兰狄亚飘到帝瑟面前,虚幻的手指掠过他的面颊,眼底深处漫过一丝哀怜。
“你的性命可是迪修司用自己的鲜血换来的,怎么能这样子糟蹋呢?”诧异的看着仍然是平淡表情的帝瑟,格兰狄亚问:“你好象并不惊讶?”
“圣亚戈梅尼所传承的是天界神族莉耶迩的血,而莉耶迩的血可是对湮气无效的。在你告诉我我的血可以帮蕾蒂的时候,我想起了很久以前,母亲的侍女跟我说过的一件事,在我快三岁的时候,得了一场重病,母亲带着我到天帝的神殿祷告,当时突然所有的人都昏了过去,醒来时,我已经好了,但是地上却有一滩血迹。”盯着格兰狄亚,帝瑟说。
“你真的很聪明,迪修司没有救错人。三千年前,蕾蒂那笨蛋用自己的性命来封印黑暗神皇,虽然兰修斯舍弃自己的肉体相救,但是兰修斯是黑暗神族,怎么可能从蕾蒂的生命之光里逃脱,是迪修司用自己仅余的力量把他们给救了出来。用三千年才恢复的迪修司为了制造出蕾蒂的肉身又……,在他把蕾蒂交给兰修斯准备回天界时,正好听见了你母亲的祷告,可是你的病已入膏肓,迪修司用自己的血替你换了一部分血才把你救了回来。当然,迪修司也有他自私的愿望,…………,不过,你可以不用照我们的意思去做,你的人生由你自己决定,你……已经做了太多我们无法做的事情。”格兰狄亚停住了话,请原谅我,迪修司,我没有办法说出来!这个年轻人已经做得够多了!
“天帝的愿望?是什么?”看了一下蕾蒂,帝瑟问。这就是格兰狄亚不想让蕾蒂听到的原因,终于说到重点了,在纽偌蓝山脉时,微风捎过格兰狄亚两句话,第一句是说自己的血可以救蕾蒂,第二句是说要知道怎样让蕾蒂摆脱黑暗神族,就到这个神殿来,远离人类三千多年,这还是神族第一次亲自面对着人类。如果能知道让蕾蒂脱离血腥战场的办法,别说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