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楼道里寂静无声,我屈起脚爪向前奔跑,像一只笨笨的大猫。这样会没有声音,但绝不是为了消声我才这么跑的——刚才只跑了十几步我的脚爪就被磨得痛的受不了了,疼得我差点想两腿直立起来开奔。只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第一次,以狼的身体出来活动,要学的东西很多啊
咕噜在背上,老练的指导我怎么用野兽的方式前进。虽然它好像也是一知半解,常常想不起来我没有翅膀,可渐渐的我还是掌握了如何用四条腿保持平衡,如何跳跃着奔跑……
没有灵力是一个缺陷,但在逃跑时未尝不是优点。周星他们根本感应不到我的灵颤,追起来会大费周章。当然,狼族和鹰族天生就有敏锐追踪猎物的能力,我必须抓紧时间,赶在他们发现之前逃远。
嗅着新鲜风的味道,我不费力的找到了楼梯口,正要往下,突然咕噜飞了起来,空中闪电一般的一折,直上楼梯。我不解的跟了上去。
这个楼层是一个花园,我跟着咕噜进入暖房。暖房里朵朵鲜花盛开,湿热的空气和着浓郁的花香刺激的我鼻子一阵阵发酸。
有三四个园丁正在里面修剪花朵,看见我们都一时惊奇的不知所措。咕噜得意的绕房一周,向他们展示了一下美丽的羽毛,带着我就冲上了暖房另一侧的阳台。
对面是另一座高楼,它的楼顶略低于暖房的阳台
两个楼层之间隔着一条宽宽的马路,中间的距离大约是五十多米。向下看去,我们可能是在20层左右,马路上的小车就像葵花籽一样……
我终于明白了咕噜想干什么。不出所料,它飞到了对面楼顶上,向我挥着翅膀— —
见鬼!这只笨鸟是不是又忘了我没有翅膀
咕噜依然执著的在对面挥着翅膀,毫不在意四足动物可不可能跃过这么远的距离。为狼的我,能敏感的觉察到后面危险的临近。红隼们和周星的速度都是极快,他们马上就快搜索到这个楼层……
没有选择了!我开始一步步后退,缓缓地,积蓄全身的力量……
“这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可为什么不可能呢,——只因为你不敢相信自己?!”
“如果我能飞,我就能过去!——可是……”
“你看见前面的楼顶了么,你要做的只是到达那里,而不是想怎么去飞”
“——我要做的,只是到达那里!!”
冲!
飞吧!
让我飞翔吧!
让我像鹰一样的飞!
在慢慢后退到暖房另一侧门的一瞬间,我猛地前冲,开始疯狂的加速——
许多年以后,我回忆起那一次飞翔,那一瞬间的腾风而起,都忍不住微笑,为自己微笑——。
耳边风声呼的的一下加大,然后突然消失……,整个世界全部静止,整个世界都在注视飞翔的我
而我,看着蓝天——
我要做的,只是到达那里!
滑翔在两个楼之间,在大约二十五米处的空中,我的力到了尽头。略一停顿,脚垫着虚空,我奋力收起后腿,展开,竟然再次前跃——
风一样的,我狂冲了过去
浑身的毛发全部展开,又紧紧收缩,减少任何一丝风的阻力。翔在千年的长歌中,一抹身影,一个传说。
腾——!
我踏在目的地的楼顶上,止不住脚步,一连向前冲了十几步,才软倒在地。
浑身象被完全抽干似的,一点力气都没了,只剩下浑身的汗和疲惫。
扑通一声,一个小东东同时也摔在我的身前
——是咕噜,它遢着翅膀,吐着舌头,也是气喘吁吁的
“你,你怎么了?”,我费力地好奇问它
“大笨狼,好重啊,空中,踩得咕噜,快变成巧克……”
想起刚才的凭空虚渡,我这才知道,原来是这个小家伙在半空中垫了一下。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怜惜,伸出舌头舔了咕噜一下,把它吓了一跳,显然对这种感激方式很不习惯。
危险暂时远离了,但我们还不能大意。
休息过来,咕噜爬到我的背上,我们从楼梯跑了下去。
从大楼的消防后门溜到巷子里,巷子黑黑的,透出一股霉味,我凭着狼的直觉奔跑着,飞速窜过十几条小巷子,远离那座大楼。
我在空气中嗅着城市的味道,风从毛发上飒飒的吹过
一到大街上,低头在无数腿与腿的缝隙中奔跑着,偶尔引起一声惊叫,但水泥森林早已麻木了人们对自然的感觉,没有人能认出我是一只狼。
只是咕噜就比较倒霉,因为它的羽毛鲜靓,一路上已经被摸了几百次了,而且有一根尾羽还被玩闹的孩子们拔掉,虽然被它愤怒的追了回来,可怎么也插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