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当的难度,手脚配合很重要,我掌握的很快。阿唐天生具有很强的操作机械的能力。
先在无人的路上试了试,很快我们就开到了有人的路上。
玉敏不断地提醒我,走路中央,不要在边上走!我却不停地徒劳地试图找出路中央的分隔线,以便我能够行驶在线的右侧。按照玉敏的指示,我发现如果对面没有车,真的所有的车都行驶在路的中央,等到两车相会时,才向路的两边让一让。为什么?我问玉敏,他指指路边的自行车流说,离他们远一点,自行车太小,很容易被忽略而撞到。
路口左转是另一个噩梦。
那时的北京的路口是没有左转信号的,所以左转车要和直行车抢路。一开始我不敢抢,潜意识里总是认为直行车有行路优先权,被玉敏教训几次后,才知道要抢,而且也抢的过,因为左转车一旦横在路上,直行车是不敢撞上来的。
第一次左转时,我围着路口的交警指挥台绕了一个大圈,结果被交警大骂,原来左传要切小半径,在交警指挥台前面完成。
小路右转或靠边不要回头看,凡从后面撞上来的车祸,一律是后面车的责任!眼睛始终放在前面,注意不要撞到同向行驶的速度较慢的自行车。呵呵,很大的不同啊,变线,靠边要回头,这是美国考驾照必须的基本功!
接下来的日子里,各路朋友纷纷前来聚会。
所有的人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还走不走?什么时候回去?
同胞们,我是海外归来的游子啊,我是回到了我的祖国啊,这里应该是我的家啊!为什么每个人都在把我往外推呢?
接下来的问话是,外面怎么样?是否很精彩?
我的回答是,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是初涉海外的游子内心很痛苦。但似乎没有人理会我的第二个结论,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究竟如何精彩,我什么时候再走。渐渐地,我的回答已经被迫修正成了,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我还是要回去的。於是皆大欢喜。
回到北京的日子里,我从最初的拥抱母亲的游子,最后一点一点地变成了一个匆匆过客,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首先是反向的文化冲击。
大家都知道刚出国的人要面临文化冲击,这是从一个文化氛围走进另一个文化氛围的必然现象。同样,阿唐回到生养他的祖国又面临了反向的文化冲击。为什么?因为人类具有追求美好生活的本能,在美国近一年的时间里,西方现代文明中的守法,秩序,友爱,平和,以及高度发达的物质文明,已经深深地在阿唐身上打下了烙印,在这种蜕皮似的进化后,反过来又要重新穿上那层脱掉的遗蜕,心情上是不愉快的。
其次是过去的圈子里的朋友不自觉地把你排除在圈子之外。
朋友们的做法没有恶意,他们只是不自觉地把你放在一个特殊的位置上,从而让他们自己因为和你的关系变得有些特殊。我这样说似乎把人描绘的很龌龊,不过的确如此,后来,连海南的路大英再见到我的态度也和原来不一样了。
最后是没有彻底割舍掉与海外的联系。
阿唐太还在美国,潜意识里总是有一个家在那里。那个时候,我多少明白了为什么我当初在美国的Culture Shock如此严重,我没有彻底割舍与中国的联系,93年我出国时,留下了2万股份在大唐没有带走。朋友,无论你是准备移民海外还是海归中国,请记住一点,人不要留后路,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不是阿唐的独有现象,日前在传媒上看到,很多上海的成功海龟不能融入本土社会,社交圈子仅仅局限於海龟的圈子里。阿唐太公司的一个同事,也是因为Culture Shock先于阿唐回到中国,我带的电路板就是给他的。回到所里,无所事事,所里根本就没想到他还会回来,位置和工作早就安排了别人。海归半年后,在签证到期前1个月,他又回到了美国的原公司。
在阿唐海归的日子里,半夜醒来常常感到很迷茫。当初远赴美国,我感觉自己是被连根拔起,象一颗无根的浮萍在大洋的彼岸飘荡。今天我回来了,不知道是自己变了,还是脚下这片土地变了,突然之间我扎不下自己的根了!
彼乡此壤,都不是自己的家国,我变成了一个文化边缘人,一个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