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老蔡要到深圳去进货。钱是从联社借的,5万块整。
小刘同行,是老蔡点的将。我感到有点儿意外,就业务能力和经验而言,少林和我都比小刘更适合此行。另外一点是,老蔡没有说要进什么货,说到深圳再定夺。
老蔡和小刘走后几天,打回一个电话,说想进些录像带,松下原装。当时因为录像机生意很火,带动录像带的生意也好,因此没有人对此有异议。
第二天,小刘打了个电话给我,要在电话上向我求证带子的真伪。
当时,我是公司唯一知道一点如何判断真伪的人。其实当时中国市场上真正的原装带少而又少,我所能做的就是矬子里拔大个,选择看起来比较真的。通常有几个要素可以衡量,1) 防伪标签,逆光时随角度不同有色彩变幻;2) 防伪水印;3) 真空包装;4) 带子表面光滑平整;5) 手撮拈带子不应掉磁粉。
小刘告诉我,防伪标签是圆的,不同于常见的方形标签。我也见过原装圆标,不过比较少。
我问他,是否逆光可以看到色彩变幻,他支支吾吾地说看不大清楚,总之和我们常玩的真带子不大一样。我心里大概有了底,告诉他电话里说不清楚,我实在难以做出判断,建议他找老扬谈一下。
过了几天,俩人打电话回来,说上次提到的那批录像带已经定下来了,什么价格,并且已经安排好了托运。这个价格比北京拿到的伪带子略高一点点。
不几天,俩人回来了,货还在路上。
第二天,小刘把我拉出来,说要请我吃冰激凌。当时在北京这种东西还很贵,他花了大概30多块,这在当时已经贵过两人下馆子的费用。
那天,小刘显得心事重重,和平素的他很不一样,他透露出对老蔡的若干不满。刚才抱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有回忆出来他说了老蔡什么,也可能当时小刘没有说出很具体的东西来。我这人一般而言对紧要关头发生的一些细节总是记忆的很清楚。
下午,老蔡也把我拉了出去,不过他没有请我吃东西,只是在路上边走边聊。
老蔡在深圳出了一件事,经过是这样的。老蔡在街上走,前面一个人掉下一包东西,老蔡身边一个人拣起来,当着老蔡的面打开一看,是一串金项链,刚买的,还有发票,7000多块。那人说,既然是我们俩发现的,就平分好了,他现在急等钱用,只要老蔡给他3千元,项链就归老蔡。于是老蔡就给那人2500元,外加他的手表。回头到首饰店一检验,一个假货,只值几十块而已。一个典型的金光党骗局。
我就象听故事一样,怎么想都觉得这种事情不应该发生在老蔡这种精明人的身上。
我试探着问他,难道没有看过类似的报道吗?
他说看过,不过事情一落到自己头上就全忘光了。
还是那句老话,我这人不爱打听别人的闲事,你说我听,你不说我不问。所以到现在我也不清楚此事是否真的发生过。
以我的判断,这是老蔡编出来的故事,要么他是为了博取同情,要么他是为一旦东窗事发而准备说辞——为了填补亏空而不得不为。问题的关键是,一旦事发,这些有个P用,该定你什么罪还是什么罪,最多是考虑你态度好,处分轻一点,至於你贪钱是为了养二奶还是养老母,结果都是一样的。
货终於到了,我和少林及小刘去广安门提的货。
回到公司,打开货一看,那里有什么圆形的防伪标签,是一个樱孩在包装盒上的圆形图案,样子和防伪标签差不多,这是最低劣的仿制品。
拿出带子一看,质量还可以,至少搓不出磁粉来。我试着录了一盘,没有发现问题。
小刘承认这不是原装货,但价钱还可以。我心里嘀咕了一句,加上你们俩的差旅和运费,就大大地不便宜了。
我什么也没说,倒是少林嘟囔了几句,他对小刘的平素的做派有时有点看不惯。
老杨下楼看了看,拿了几盘带子说出去推销一下,就急匆匆地走了。
我和少林忙着给相熟的朋友打电话推销带子,很快就有人来看货,显然我们出的价太高,几经商议的结果,只有在把价格降到不考虑差旅费用及运费的前提下才可以出手,正如我第一眼看到带子时的反应一样。动用4万左右的资金,在北京地区抓货,也可以很轻松地拿到这样的价钱甚至更好。
下午,老杨回来了,让把所有的大包装全都打开,挨盒点验。
几个人忙了一通,结果出来吓了一跳,小包装不太一样,共有四,五个品种。显然这批货不是库存底子就是从几个地方现抓来的。我知道老蔡有麻烦了。
过了几天,知道老蔡和小刘真的吃了回扣,一共5千元,老蔡3千,小刘2千。是老杨调查出来的。
要说老杨这人还真有点歪心眼儿,他那天先拿着带子去了东城区的工商局投诉在深圳购买到假冒伪劣产品,要求工商局对此做出鉴定。工商局不明就里,一看咱北京的企业在外地被骗了,马上就出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