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得意的笑脸,也许因为见我已经完全没有了反抗的能力,他再也不掩饰自己,也不再收敛自己的锋芒。咳咳~~~胸腔被刺了个窟窿,我一咳嗽就吐出大口血来。好严重的伤呢!今天,真的逃不了了吗?真不甘心啊!逃过了那么多的灾难,难道就为了在这个地方,让这样的人杀了我吗?早知道,还不如死在泫镜的手上,至少不会在我快死时用这样猖狂的笑容面对我。
“你……”我不问他理由,身为休的直属手下,能派来保护我的人那必然不会是外国的奸细,更何况我不认为自己有那个价值让人冒着掀起血帝之怒的危险来动我。果然,最危险的敌人还是来自格伦特啊!离开西垭,除了避开佩蒂的纠缠,也想着把那些暗里和我作对的人找出来。可最近大小事不断,没有太多的精力用在这事上,让对方下下手为强了啊!
好痛,真的痛死人了啊!可我,就是不想让这个二十六号更得意,勉强扯起个笑容,人越想我痛苦,我越要笑给人看。“你胆子倒是真大。想杀我立功的不止你一个,可敢下手的却只有你啊!难怪在休那里排上二十六号……”
我的话狠狠的刺痛了他。以他的本事,在休那里本不止排到二十六的。可休自有自己的一套理论,觉得他人太浮躁,有些好高务远。在别的地方成就或要更高些,可在他那里,也只能爬到那么多了。作为以暗杀之道为各国所忌的休,沉默,坚忍,不为外界一切事物所动摇才是最重要的。他自己当然也知道这一点,有时和他谈起,也听过他对自己的自嘲。平日里装的不甚在意,可现在我说了出来,却如同刺中了他的死穴。
他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手颤动不停。我暗暗叹息,今晚出来的时候就心绪不宁,感觉有人在窥视自己,并且有若隐若现的杀气,还以为自己这段时间压力太大,神经过敏,谁知道都是真的。小心驶得万年船。从我落单遇到泫镜那天起就不该这样大意了的。可自从长川一战结束,大陆上连零星的小战役都很少见到。我的生活安稳到了极点,最大的烦恼也就是佩蒂的那点纠缠,灭族时培养的那点点警觉早耗完了。自作孽真不可活吗?
“呀~~~~”右手臂又是股巨痛,这人可真够差劲,恼羞成怒竟然又给我一剑。
“哈哈,布兰卡大人,真是对不起。很疼吧!你有陛下和四奴的庇护,在宫里从来是想做什么做什么,想要什么就要什么! 过的很得意很舒服吧!而我,为帝国出生入死,做了那么多事。可回来却要向你这样的人敬礼,恭恭敬敬的叫你一声伯爵大人。现在,你总不能再得意了吧!哈-哈-哈!”
我看着这像疯了一般的人,突然道,“你害怕了。”
他噎着似的停下了笑,故作镇定的指着我,眼中却藏不住戒惧,“你说什么?我害怕!难道你还有本事杀了我不成!”
我的血流得越来越多,意识也开始涣散,每多说一句话就拉扯的胸口一阵疼,可我不敢停下来,我必须说话,否则,我立刻就会昏过去,那就是万劫不复了。“你一直都很厌恶我。这不奇怪。像你说得一样,我什么事也没有做过,却和四奴一样被封为伯爵,常住在宫中。不止你,很多人都看我不顺眼。”我用平静而和缓的语气说,怕这个神经崩到极点的人不小心被我拉断了弦又给我一剑。 “可仅仅因为这样,那也只是看不顺眼而已,用不着置我与死地。要我死,一定有一个我不得不死的理由。而这个理由,你并不知道吧!”
“你胡说!”他虽然喝止我的话,可眼珠直转,开始思考我的话。
“你接到命令也犹疑过吧,可今天……实在是个大好机会,错过这个机会,我不一定会再给你这样好的机会了。所以你来不及再想,就这样卤莽的动了手。现在,你该冷静了一些,又开始觉得不对了吧!你是聪明人,怎么会察觉不到这里面蹊跷的地方。嘿,你在他们中,地位也不是很高吧#葫以你什么也不知道。要不,你绝不会亲自动手的。估计他们也就是利用你……”
说中了他的心事,他面色大变,“住口!只要我杀了你,他们一定会,一定会……”
“一定会什么?提高你的地位?别傻了,他们要真把你当一伙的,至少该告诉你杀我的原因吧!怎么会糊里糊涂的就让你来送死?”
“哈哈。”他终于找到我话里的破绽一样,得意而放松笑了,“布兰卡大人,我知道你很聪明,不过,你也别想再拖延时间了。雷利还有九号他们就算发现你不在,也不会想到你会来这鬼地方的!即使是跟着你来的我,也想不到你来这里做什么啊! 你说他们是让我来送死?大人,你知道不知道,从我跟了休大人起,我杀了多少人。他们每一个都比你强,杀他们费了我很多劲啊!可我,现在还不是好好的活着!你说我怎么来送死了!”像识破了我的小诡计,认定我是在拖延时间,他再不畏惧。
“原来你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最后的一点力用尽,我在他的笑声中,再也支持不住,垂下头,低低的说。
“你说什么?”他耳朵真尖,听到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