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蒙杰走在一条崎岖的山路上,两旁除了山石就是灌林丛和高大的不知名的树。
“为什么要到这种地方来,”蒙杰咕哝道,“阴森森的,一点也不好玩。”
“别吵了,这种地方才能控险呀。”我回了他一句,他不说话了。路终于消失了,前面是一片大森林,我们没有回头,大步跨进了这未知的地方。
天被密密麻麻的枝叶遮住了,这枝叶间偶尔漏进几丝阳光,让我们相信现在还是白昼。摸索着,踉跄地在丛生的灌林与蕨类植物编成的杂乱的地毯上迈着步子。光线越来越暗,不知走了多久也许进入了林子中心。
我的机械表不知为什么突然停了,看看蒙杰的,也停住了。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大对劲,连忙打开背包,翻出指南针。蒙杰也从口袋里摸出指南指,调试了几下。糟!两个指南针都失去了作用。我们俩对视了好一会儿,谁也没有说话。在这一片密林里,阴森森的,树的周围都长着厚厚的青苔,显然不能从树干上青苔的多少来判断方向了。更不可能从太阳的位置变化来判断方向,这里根本看不到太阳!我们俩所知的另外几种判方向方法在这也不中用,而我们偏偏在这种鬼地方遇到了大麻烦——指南针坏了。
“我想这附近一定有个强磁场,指南针才会失去指向作用的。”我首先打破了寂寞。
“可是为什么连表也停了呢?”蒙杰不解地说,“这里面一定有鬼。”
“这不挺好的嘛,我们就是来探险的,这附近说不定有外星人的飞碟基地呢!”我兴奋起来,往那破烂指南往包时狠狠一塞,拉链一拉,一把抓起背包背起来,然后一挥手:“走!伟大的探险正式开始啦!”
我们又有了精神,迈开大步,也不管脚下是否绊着了,裤脚是否被刺勾着了,反正是从那数不清的高大的树干间隙中漫无目的穿过。又是不知多少分钟、小时的时间流逝了,我们的锐气迅速地消失,终于,我们不得不靠着树干停下来休息了。
“我们太蠢了,如果走一段在树干上刻几个记号,可能还不会迷路。”我恍然大悟地对蒙杰说。“歇会儿吧,先吃点东西,来,我这有面包。”蒙杰打开背包,抛给我一个塑料袋包装的夹心面包。我接住面包,又打开了我的背包,摸出一罐可乐:“接着!”蒙杰稳当地接住了,我自己也摸出一罐,“哧”地打开,一口面包就一口饮料,很快结束了不知是午饭还是晚饭还是夜宵。
伟大的探险继续进行,我抓起背包里的水果刀,走一会儿就在树干上刻下一个箭头,箭头指向我们继续前进的方向。光线更暗了,也许已是黄昏了吧。我和蒙杰坚定地朝一个方向前进,但路仍然没有,密林仍然看不到尽头。我越走越纳闷,这么大的一片森林里怎么没有看到一只动物,甚至连平常不请自到的蚊子苍蝇都没来迎接我们。
“完了完了,这里除了植物和两只高等动物其他什么都没有,这片树林怎么这样奇怪?”蒙杰忍不住发话了。
“我也不知道,要是知道了,就不到这地方来探险了,探险是应该是探索未知的东西呀。”我说着,又在一棵树上刻了记号。我们两个人又一起迈出了脚步,踏在了一片灌木上。我只觉得脚下一空,我还来不及缩回迈出的一只脚,后脚也失去了依托,我看到蒙杰和我一起陷了下去。林木急速上升,它们的根部超过了我的脑袋,接着所有的绿色都不见了,我的眼前一片黑乎乎的,我伸出手试图触碰到这陷井的内壁,但我什么也感觉不到。下降了几十秒钟后,我听到了不知是谁的一声大叫,我便很快失去了知觉。
当我睁开眼时,该死的白光刺着我的眼,我不得不把眼睛眯了好一会和。渐渐地,我分辨出面前是乳白色的墙壁,身体下面是一种类似于海绵的极软的物质。但我环顾四周,却看不到蒙杰。四壁和天花板都是一色的白,一盏发着强光的吊灯悬在我头上,地板倒是绿色的,只看不到窗户。角落里一个小孔,黑洞洞的,想是通风口,大约有我的一个拳头那么大,除非现在我变成一只老鼠,否则是毫无从这小孔逃跑的可能的。也许我真的猜对了,这里的确是一具飞碟基地,肯定是外星人的,而现在我被外星人捉住了,成了俘虏,可我的朋友蒙杰却下落不明。我有点儿慌乱了,但很快冷静下来。地板上我的那把水果刀正在向它的主人眨眼,于是,它深陷困境中的主人不再把它当成只用来刻记号的普通工具了,而是郑重地捡起它,把它晋封为武器。我屏住了气,努力想听到一点声音,但却白废功夫,一切都是死寂死寂的。我走近墙壁,用刀敲了几下,墙壁发出硬梆梆的金属声,看来这墙是厚钢板制成的。我又挥刀猛刺脚下的地板,但这也是徒劳,水果刀被软绵绵的地板抱住了,它的刀尖使不出那锋利的性格。我的下场会是什么呢?我倚着一面墙坐下,脑海中浮现出看过的科幻影片中地球人被外星人研究解剖实验的一幕幕场景,又想起我和蒙杰下决心到这鬼地方来的那天……
“嘿,老陆,听说没有,日本人万泽三郎独自穿越亚马逊大森林成功。”蒙杰一进教室就扯着嗓子对我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