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自己回气疗伤的时间都没有。
厉天再向顾轻尘递出雷霆一剑,顾轻尘咬着牙,勉强接下,继而浑身一震,鲜血顺嘴角缓缓流下。厉天暗叫可惜,但寒月剑却再也不能向前刺去,只是从肋下穿过,指向王翰的掌心。
王翰横掌拍在剑身上,蒙胧的掌影在厉天眼前缓缓地飞舞,厉天的剑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慢,越来越轻,但那寒冷,却丝毫不见减退。
顾轻尘闭目休憩片刻,挺刀再次攻了上来。
厉天淡淡道:“顾兄原来也与厉某同样放弃了尊严。”寒月再变,蓝芒再度发散,把顾轻尘卷入战圈中,竟是以一敌二。
李闲一边努力驱散白练,一边惶急不已。他知道厉天的做法虽然很酷,但却是决讨不了好的。顾轻尘的伤绝对不算太重,而王翰还是个损耗不大的生力军。不用太久,厉天必将步上顾轻尘刚才的老路,被逼至难以挽回的下风。
但是,他又可以帮上什么?
“妈的……”李闲喃喃地骂了一句,忽然呆了一下。
正以白练死缠着他的楚梦,绝美的脸上竟挂着两行晶莹的泪!
李闲心中像堵住了什么,骂人的话再也说不出来。阴魂不散的白练忽然也变得不那么讨厌了。
何必呢?李闲暗叹一口气,如果让她败,她或许反而舒服许多吧?
油尽灯枯的经脉忽然轻微地一阵躁动。李闲暗叫不好——这感觉他很熟悉,早当初与紫虚对阵时,就已尝到过一次。这正是四周的先天生气向体内狂涌的征兆。
对于这件事,李闲也不知是好是坏,总之他一直摸不清如何控制生气吸收的速度。他知道顾轻尘当初那句话没有胡扯,人的经脉承受能力是有限度的,根本无法承受先天真气的狂涌而入。上次面对紫虚时可以说是命好,莫名其妙地就过了关,但再来一次的话,李闲不能肯定自己有没有避免爆体而亡的好运道。
心中虽然担忧,但事情终究不可避免地发生了。李闲一刀挑向楚梦缠向他脖子的白练,忽然感到天灵一凉,接着涌泉一热,刀尖上寒热交缠,先天真气若脱缰野马,倒卷而回。
司徒贝贝左右搀扶着父母,艰难地向大部队所在的位置赶去。司徒夫妇受的伤并不轻,幸得在司徒铭精湛的医术下才勉强保持着体力,换做别人,或许早已一命呜呼了。一家三口不能肯定有没有追兵跟来,在目前的形势下,只有寻求大部队的保护才是正理。
司徒贝贝不时紧张地看着后面,以他们这么慢的速度,此刻没被人追上实是奇迹。
“爹,好像没有人来追我们。”司徒贝贝紧张地说道。
司徒铭调息片刻,才苦笑道:“我倒希望有人追来。杨乱不知发了什么病,现在对方有能力追来的人只有王翰和玉秋水,如果不是追我们,必定是分头追教主和江老怪去了。”
莫白羽轻笑一声,幽幽地道:“三哥,或许你忘了一个人。”
司徒铭愕然道:“谁?”
莫白羽苦笑道:“你听,风中送来多么优雅的音符。凤梧琴的声音,二十年过去,还是这么动听。”
司徒贝贝讶然道:“我没听见琴声啊!”
司徒铭苦笑道:“我也没听见,这是你娘的感应罢了。”
司徒贝贝问道:“凤梧琴是什么琴?”
莫白羽道:“王翰的真面目,你刚才也看见了吧。”
司徒贝贝沉思片刻,骇然道:“难道是于秋师伯?”
莫白羽轻哼一声,淡然道:“以后不必再叫她师伯了。”
话音未落,悠悠琴声越来越近,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一条白影人影从黑暗中似缓实快地飘了出来,一眼望去,像极了精灵般的楚梦。
“楚梦的筝是跟玉秋水学的,原来武功是向你学的。”莫白羽对着人影,微笑道。
人影走到近前,于秋那不食人间烟火般的秀丽容貌已清晰可见。听了莫白羽的话,于秋微笑道:“秋水本姓于,我与她本是姐妹,就如轻尘与王翰一般。楚梦是我们共同的弟子。师妹伤得不轻。要不要姐姐帮你疗伤?”
莫白羽冷笑道:“多谢师姐好意,只不过老四教导小妹,不要轻易让人为自己疗伤。”
于秋沉默片刻,道:“王翰杀老四,是不得已。”
司徒铭忽然冷冷地道:“你杀老二,也是不得已么?”
于秋愣了愣,道:“是的,我岂愿杀二哥?不过三哥你怎么知道我杀了二哥?”
司徒铭闭上眼,强忍着哽咽,道:“你的衣服上有血迹,隐泛幽紫色,这是老二的血特有的光泽,你不会不知道吧?”
于秋再次沉默,道:“我……没有留意,我不敢看二哥的血。”
司徒铭气极反笑,道:“你变心跟了顾轻尘,这也罢了,全神教没有人怪你。但老二为了你,二十多年来始终独身不娶,你竟能狠下心对他下手!你还是人吗?”
于秋低下头,看着地上的幽影,缓缓道:“你们和轻尘之间,我总要选择其一。轻尘要我杀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