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站起身来,三人互视一眼,各自耸肩而笑。
而与此同时,厉天的房间里,正在喝酒的厉天放下了酒杯。
“房门在那边。”厉天冷冷地道:“有门不走,偏爱爬窗,你们尊主都是这么教你们的吗?”
窗外,嫣然一笑。雪白的身影一飘不见。
房门轻轻推开,楚梦抱着一坛酒笑盈盈地走了进来。
“猜猜这是什么酒?”楚梦把酒坛放在桌上,无比自然地坐在厉天对面,就像是妻子找到一坛好酒来向丈夫邀功一样。
“七十四年的即墨老酒。”厉天没有任何多余的字眼,脸上也找不到任何表情。
但是他肯回答,楚梦已经开心得满面春风:“猜得真准!”
厉天没有说话,径自拍开封泥,为自己斟上一碗,一饮而尽。
楚梦微笑着看着他喝酒的样子,目光柔情似水。“独饮岂不无趣?我陪你。”楚梦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杯,也斟了一杯酒。
厉天瞥了她一眼,淡淡道:“这种酒,一般人是入口即醉的。”
楚梦毫不犹豫地一口喝尽,道:“即使醉死,也没什么。”酒杯放回桌上,已经有了一点沉重的声响,那只纤手似乎已经不再稳定。
厉天淡淡道:“遇上会醉死的人,比独饮更加无趣。”
楚梦的脸上泛起一丝潮红,道:“那我就不醉。”说完,又斟上了一杯,倒进嘴里。那抹潮红更加明显了,秋水般的眸子微微迷离,微光荡漾。
“你已经醉了。”厉天伸手夺过酒坛,道:“我不希望你说的全是醉话,我需要有用的东西。”
“有用的东西?”楚梦笑笑:“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和你喝酒,只是为了说说话,说的话是醉是醒,又有什么关系?”
“如果是这样,你可以走了。这是买这坛酒的钱。”厉天扔出一块大银,再也不看楚梦一眼,自顾喝酒。
“不要……这么无情……”楚梦伸手按住酒坛,说道:“我知道,其实你心里,也不是这么无情。”
厉天没有回答,只是稍稍用力,从她的纤手下把酒坛拉了出来,却也没有再喝,只是搁在一边。赶楚梦走的话,也没有再说出来。
“昨天夜里,徐弈死了。”楚梦伏在桌上,轻轻地道:“他是自杀的,走到我面前自杀的。他的眼睛……很失落。我到现在都忘不掉。”
“那种失落,不是因为壮志难酬,完全是因为我。因为逼死他的人里,有我在内。我不喜欢他这个人,但我知道,他是这世上唯一的一个,真心真意地喜欢我的人。”
“可是……可是我并没有想让他死的。本来我还想留下他,为尊主所用。但是他不愿,是啊,他怎么会愿意呢?他是那样的一个男人……即使是死,他也不愿让任何人杀死,能杀死他的,只有他自己。”
厉天一直静静地听着,心中微微叹息。楚梦没有醉。她是在借醉,表达从不为人所知的内心。
这也是个女子,善感的女子。心中那一丝柔软,并不因为外表的难测而泯灭。
“为什么……你要这么无情。”楚梦的话题忽然又回到厉天身上,厉天心中苦笑,静静地听。
“如果……如果你对我,有徐弈万分之一的情意,我就是死了,也甘心。”楚梦终于闭上了眼睛,说话含糊不清:“我知道其实你有的,只是不肯表现出来。你……什么时候才肯表现出来……什么时候才肯……”
声音越来越小,终于完全消失。
厉天双手轻扬,一股浑厚的劲气将楚梦的娇躯轻轻托起,再缓缓平送到不远处的床上。远远看着那张沉睡中平静满足的容颜,厉天轻轻摇头,举起酒坛添上了满满一碗。
酒碗刚刚端到唇边,只听床上的楚梦含糊不清地咕哝了一声:“师父……为什么,为什么还要继续呢?”
厉天平稳有力的手忍不住抖了一抖,一滴酒溅在了桌面上。
刘凡静静地坐在会客室,手上端着一杯茶,却没有喝,只是注视着茶叶在水中漂浮,那茶水却显得益发清了。看着看着,他的脸上竟不自禁地露出一抹微笑。
李闲来到会客室,正好见到这抹微笑。这景致是如此祥和,充满了宁静与从容,李闲戒备的心不由得放松几分,仿佛预见到刘凡的选择。
“这茶叶在水中漂浮,努力为茶水增添香色。到头来,人们喝完了茶,却把茶叶倒入阴沟里。”刘凡微笑着,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江湖永远多姿多彩,但为它增添色彩的江湖人,却都仅仅只是匆匆过客。”
“谁都只是茶叶,百年之后,便入阴沟。”李闲从怀里掏出一瓶竹叶青,扔给刘凡,说道:“即使能一统江湖,也只不过是把零散的茶叶揉成一团罢了。”
刘凡接过酒,笑道:“能明白这个道理的人并不多。”说着拔开瓶塞喝了一口,笑道:“李闲请的酒,总是特别好喝。”
李闲拊掌笑道:“喜欢的话,可以经常来喝。刘凡打的雪雁,烤起来也特别有味道。”
刘凡凝视他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