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还是有的,我现在只好到外地去打工了。我上来是要劝大家回去的,没必要搞得这样象受了天大委屈一样,人家厂里自己爱怎么搞就怎么搞,我看还轮不到我们来干涉,再说厂里又没亏待过我们,工资按时,劳保到位,这不我家还有十几个厚口罩,厂里可是按规矩给我们发的,没克扣过什么。还有,大家记得不记得,我们村的‘黄世仁’(注:就是黄支书)jī巴大的官,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的,哪把我们当乡亲看?开口就骂,一不顺气就上措施。李县长堂堂处级干部,在黄县就是顶了天的大官,口口声声叫我们乡亲,从头到尾和言气语,我晓得李县长是尊重我们,如果要上措施,派几百警察不就全赶跑了,我就不信治不了!可李县长没有动粗,好言相劝,蒋所长说得好,是给我们煅炼两百号人的面子,我们到厂里来堵门,实际上是没点道理的,我看政府给脸大家还是要脸的好!莫到时候翻了脸大家都不好过!我讲话有点冲,听得进的就跟我一路回家,听不进的就当我放屁!完了。”他把话筒还给李学之,跳下桌子就往外挤,还喊着:“回家吃饭喽!”棉麻轧花厂不少职工鼓起掌来。
李学之感激地看着鹏子的背影,也欣慰地看着村民们推推搡搡准备离开。蒋奎笑着说:“我还小看了,这鹏子说话蛮有水平呢!看来村民会要散了。”
李学之望向最外围,九名干警都松下紧绷的神经,往厂里进来。可李学之发现外围有一帮人在极力阻止村民离去,而且面带凶气,虽然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可李学之明白是在漫骂离去的村民。鹏子等一批人率先离开,有更多的人准备走,可那帮人竟然堵住村民们离开,而且似乎很有效,不少人居然停住了脚步,里面的人还在往外走,就形成了堵塞,李学之当即喊道:“最外面挡路的是什么人?赶快让开!”
村民们依旧推搡嘈杂,李学之又喊道:“煅炼的乡亲们请安静,我还有话说!”村民很听话,马上停止了嘈杂,齐刷刷地看着李学之。
李学之叫蒋奎带上干警,分开村民来到最外围,李学之认定一名阻止村民离开的小青年,严厉地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阻止村民散去?”
那人有点惊惶,他脸红耳赤嗫嚅着说不出什么,只是拿眼睛瞅一个头发染得红红的人,看来是这帮人的头头了,李学之用手一指红头发说:“你们让开路,让村民回家!”
蒋奎在一旁悄声说:“李县长,这红头发绝对不是煅炼的人,他是黄县小有名气的混混,我估计这都是他的哥们!”
那红头发似乎对李学之十分忌惮,强笑着说:“我们哪里挡了路,来看热闹的,他们要走就走,关我什么事!”
李学之也懒得废话,笑着对村民说:“大家都回家吧,回家啊!”村民们才快步离开,红头发那伙人也匆匆离去,不一会,两百村民陆续离开了轧花厂,堵门事件圆满解决。
李学之松了口气,和棉麻轧花厂的干部职工简单交代几句,也驱车回了县政府,他知道这堵门事件背后决不简单。对棉麻公司进行改革,清退临时工都是他的主张,有不少人反对他都坚决压下。从大炼村委会可以看出,有一股暗流在对抗他的改革方案,堵门事件处理得妥不妥当就直接关系到棉麻的改革能不能全面进行,这一回合李学之胜了,可以后呢?他在车里拨通了政府办的电话,要政府办通知老河口乡的乡长、主管农业的副乡长和大炼村的黄支书下午三点到县长办公室谈话!
张云生在电话里破口大骂:“你们这群人是怎么搞的?当时胸脯拍得山响,一定要给他一个难堪,怎么不到两小时就偃旗息鼓了?平日里说话拽得卵一样,现在怎么硬不起了?我说了法不服众,叫你们派点得力的人去大搞一场,这倒好,我看你们怎么跟他交差,我估计他就会把板子打到你们头上来的,到时候莫说我老张没帮你们说好话!一群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