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龙一听李学之要他结帐走人,转头看了看还在房间里搂着小姐正如痴如醉跳舞的郑主任几人,知道是为人正直的李县长看不惯他们龌龊的丑态,心里除了暗暗敬佩外,也无它法,为难地凑到李学之耳边悄声说:“李县长,我也是没办法,以后还有很多事情要求他们办,真不敢得罪呀。其实我也心疼公司大把的钱被他们这些人喝掉玩掉,可要不这样,真有什么事找他们就不好办了,他们要为难咱棉麻公司真是太简单太容易了。”
李学之说:“那就任他们这样?”王金龙苦着脸说:“唉,我的好县长,现在是世风日下,找人家办丁点儿事都要做足工夫,怠慢不得半分呀!这郑主任拍了胸脯子说能替咱说好话,可鬼晓得他会不会打电话呢?就是明明知道他糊弄咱,以后还会有事要求他不?多个朋友也多条道儿,我搞了这么些年棉麻,真怕了他们这帮人!”
李学之不禁也软了下来,叹了口气,把脸又别向另一方。王金龙见他不再提结帐,忙拿了罐饮料递给李学之,说:“唉,我这些年也算是看透了,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就是好朋友,嘴巴一抹、裤子一提就不认人的多得去了。别看咱在黄县还算号角色,出了黄县地界就嘛也不是。我也四十好几的人,可到了省公司、省供销联社,那些科室里嘴巴毛都没长齐的小毛孩子、毛丫头不照样把我呼来喝去的使唤,请他们吃喝玩爽了,还客气的叫你一声王总,下次再见了还不知道认不认得!可想而知那些手里有权柄之人了,真是条条道上的蛇咬人哟。”
李学之哼了一声,说:“还不就是你们这样的人惯出来的!自己本身不硬扎,当然要求人喽,如果自己硬,我看也找不到这些茬!”
王金龙知道李学之古板,可没想到如此想法幼稚,近乎可笑的地步了,难怪张云生他们容不得他,真要是都象他这样又好办了,什么都凭原则凭本事,是骡子是马拿出来骝骝就知道,谁还愿意拿自己的热脸蛋贴人家的冷屁股啊!就是社会上存在在太多的不讲原则不按规章,才会出现什么官僚呀、贪污腐败之类的丑恶现象嘛。他可不敢这样直言不讳地说出来,委婉地说:“李县长也有道理,都是这样我们下面的人也好工作了。”言下之意如果上面的人不讲原则不按规章就将如何呢?
李学之也懒得跟他罗嗦了,话不投机半句多嘛,问道:“马副县长他们打电话到你手机上了吗?”
王金龙一楞,说:“没有,虽然来了几个电话,都是我棉麻的人打来的,马副县长没来电话。也没其他人来电话找你。”
李学之皱了皱眉,说:“那你把你的手机借我,我去打几个电话。”接过手机出了包间。
王金龙看着李学之出去,没来由地叹了口气:这李县长真是少有的工作狂了,一点都不让自己休息。别的县领导一出了黄县就象蛟龙入海般活泛起来,平时勉强装出的威严全抛在脑后,只看怎么玩得开心,哪里还会惦记县里是事?这次张云生也不知道搞什么名堂借口把李学之给支出黄县,肯定是有什么要瞒着李学之的,不然要我搞这么一出做什么?储备棉早一星期就全部入了仓库,还要他出什么面?就李学之这套好事也给弄砸喽。这李代县长只怕转不了正了,还真可惜了这个实干家。嘿,我可惜他做什么,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把这戏做全套,不露破绽才好。把李学之拖在省城三五天,就算完成任务了。想到此间,他不觉精神一振,站起来朝闲置许久的漂亮小姐走去,这可是花两百才请来的,不能让她这么轻松赚了去。王金龙坏坏地笑着,一把拖起坐在沙发上抽烟的小姐,紧搂在怀里跳起舞来。
张云生站在窗前看着棉麻公司的奥迪车载着李学之离开了县委大院,才安下心来,他从抽屉里摸出半截粗大的雪茄烟,点燃后仰靠在老板椅上,这支外国雪茄还是大辉给他的,说什么是从魏民那里弄来的,合五百元一支#蝴怎么不知道古巴雪茄价格昂贵呢?只可惜不是很合口味,香气太浓,入口烟劲太大,纯粹是显摆罢了。
昨天晚上他就知道水泥厂在外面收帐的人员返回了黄县,其中一组有个人连夜找他汇报了情况,他早就知道这事李学之肯定会提交到常委会上商议如何查处,如果真让李学之去搞又会弄出人命案子来,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李学之暂时离开黄县,由他自己亲自来处理,无非就是一个字:拖!时间拖得越久越好。形式肯定是要的,派点自己信任的人马出去转一圈,找不到当事人谁也没办法。要调虎离山就只有找点重要的事情而且还是要政府出面的,他很快就想到了棉麻公司,只有动辄几千万的买卖才显得情况严重,让李学之在这当口走得也不起疑心。他一个电话召来王金龙,两人秘密商量了会,就定出了储备棉一计,李学之也走得毫不起疑心。
门外听到有动静,只怕是易立宏来了,他坐正了身体,眼睛瞅着房门,门一开,果然是易立宏,他笑咪咪地说:“老易呀,你要减肥了,才两三百米的距离,你就气喘吁吁了!”
易立宏重重地坐了下去,说:“是啊,这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胖了十多斤,我去医院看了看,医生说情况不妙,我这年龄这么快增加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