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深夜,对于进攻者和防御者来说都是不好过的日子。点起火把或者使用照明术,那就等于将自己暴露于无数的利箭之下,但是不这么做,自己方面受到的最大损失却将不是来自敌人,而是自己人之间混乱当中的自相残杀与践踏。昨晚波斯人战象的第一次攻击,就是由于战象的视力在夜间要大打折扣,将沙驼人的步兵冲乱,被迫无奈的象骑兵在自己打起的火把的照耀下遭到了城头无数利箭的攒射而失败的。因此,接受教训的沙漠联军在今晚并没有发动什么大规模的进攻,与其付出无谓的伤亡,还不如叫部下好好休息,在明天白天一举将战斗力大减的自由战士消灭更好一些。城头上的佐罗他们也充分利用着这个宝贵的喘息机会,他们知道,明天沙漠联军肯定会全力进攻,没有援军的话,将是他们最后的日子。但是他们谁也没有放弃,拼命地修复着被毁的防御设施。就算死,也要叫对手付出最大的代价再死。两军处在一种怪异的僵持状态,都在为白天将决定胜负的再次交手做着准备。
但是,却有人突然打破了这来之不易的僵局。在克拉克的带领下,一万多名自由战士学着曾经和自己在亚美利加多次交战的印第安人的战术,悄悄潜行至封锁耶路撒冷南面的沙漠联军的营地附近,然后突然燃起火把,一齐冲了进去。魔法阵本来是在耶路撒冷的西北方向,克拉克这么做就是要减少万一自己方面的突袭没有达到效果的话被沙漠联军发现维系着这里所有自由者性命的魔法阵。在那里,许多刚刚赶到的自由战士们还在集中,他们将是自己方面的最后预备队。就算自己失败了,只要他们没有被发现,就还有胜利的希望。这是一场自由者们无论如何也输不起的战争,现在自由者联盟成建制的力量的一半,都已经投入到了耶路撒冷的争夺当中。
自由者们的突袭是成功的,驻扎在这个方向的正好是素质在沙漠联军当中最差的库尔德、贝都因等几个游牧民族的军队。和侯赛因部落、波斯人等经过严格训练的有组织的武装不同,这些人在进攻耶路撒冷之前手中拿着的都还是牧羊的鞭子,作战的时候虽然同样悍不畏死,但是对于应付这种没有征兆的突袭显然并没有思想准备。最为致命的一点就是,他们居然只在面对耶路撒冷的方向布置了哨兵。
自由战士们的火把将游牧民族的帐篷点燃,许多人都是在睡梦中被火烧醒的,侥幸能够逃出火海的,也大都丧命在袭击者没有任何怜悯的砍杀之下。成功的突袭,就意味着一边倒的屠杀,措手不及的一方根本没有时间组织起反击甚至是有秩序的撤退,只能在敌人的追杀之下按照逃生的本能向着自己认为安全的方向逃命。很多人并不是丧命在自由战士的刀剑之下,而是被受惊的奔马乃至同伴践踏而死。当闻讯赶来的沙漠联军到达的时候,克拉克的人早已经冲过了游牧民族的营地,进了耶路撒冷的城门,留下了一地狼籍的尸体和毁坏的营帐。
整个耶路撒冷沸腾了,只要还有力气欢呼的人,哪怕会因此牵动伤口,也没有一个人愿意抑制自己的心情。新来的自由战士立刻按照克拉克的命令接替了原先守卫在城墙上的兄弟,他们都为城里的惨状所感动。几乎找不到一个没有负伤的人,也找不到几把没有缺口的刀,但是就是这三万名自由战士,虽然现在剩下的只有一万多人,却将沙漠联军超过三十万的大军硬生生挡在了耶路撒冷之外好几天。那几乎被血洗了一遍的城墙,和下面堆积着的那五万多沙漠联军的尸体,告诉了这些刚来的人们当时的战斗有多么残酷和激烈。援军虽然并没有想象当中的多,但是却给了绝望当中的守城者希望,自己并没有被抛弃!
在临时的守城指挥所里,气急败坏的佐罗正对着克拉克拍桌子大骂:“你他妈的到底在干什么?现在才来,我的人差点死光了!”而克拉克对于自己这个下属的无礼行为却丝毫没有生气,耐心地解释着:“不是我速度慢,是那个该死的魔法阵出了问题,半天前才能重新使用。我能带过来这些人已经不容易了,为了人,我连辎重都放弃了。”佐罗对他的解释根本没有理会,语调反而更高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就这点人就敢冲过来?没看见外面有多少人吗?不凑足了力量夹击,你这样的行为不过是又多让我们的人送死!就算你能活着回去,老大和议事会也饶不了你!”自由者联盟的人数虽然不少,但是真正能够战斗的战士并不多,这一万多援军如果再无谓地损失掉,恐怕不用那神秘的印加人,光是亚美利加的印第安部落联合起来,就能将他们赶进大海去。
“情况有了变化,原先的夹击计划取消了。”克拉克淡淡地说道,“议事会将本来分给我的人抽调到南方去了,只给了我三万人增援这里。”“天啊!”佐罗大叫道,“该死的议员们,天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我他妈的宁愿战死在这里,也不愿再要你这三万人的什么狗屁增援,这简直是在送死!”原先的计划,克拉克要至少聚集起七至十万的人马才会发动进攻,和佐罗一起夹击沙漠联军,而且就是那样的话人数上还是居于绝对的劣势。
“我们不但不是送死,还要送那些沙漠民族去死!”克拉克不动声色地回答道,“天一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