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星叼着烟愣愣的看着她们,一个脸上带着淤青的护士自己绝对没见过,另一个却是冤家路窄,正是曾给龙刚做过手术的那个医生,她指责自己抽烟的次数没有三次也有两次了,印象当中,除了廖雨露,还没有哪个人会为了抽烟而给自己脸色看了。
只要是军人,总对医生有种很特别的感觉,因为对现役军人来说,医生除了是挽救他们生命的天使外,跟医生搞好关系也很重要,当兵的时候能找个借口住院那简直就是飞来横福,反正又用不着花自己的钱,天天吃的好,住的好,既不用训练,还有女护士可以一饱眼福,当兵三年,幸福之事莫过于此。
连沈飞扬找的爱人都是女军医,连带的对这个职业也患有了敏感,他马上板起了脸,义正词严的对赵星道:“早叫你不要抽烟,你就是不听,是不是,挨医生的骂了吧?”接着又换了笑脸对那个医生道:“郝医生,真巧,来查房啊?”一眼又看到了那个曾挨了赵星一拳的小护士,忍住笑,道:“小同志,我们又见面了。”
郝医生瞪了沈飞扬一眼,道:“首长,你如果想让病人尽快好起来的话,就不要再给他送烟了。校何,去把他的烟给没收了,等他出院的时候再还给他。”
“哎!”那个女护士高兴的大声答应,上前一把就把赵星嘴里的烟给夺了,顺手拿了个塑料袋把所有的烟都收入囊中,看着赵星求饶的眼神,心里别提有多解气。
郝医生道:“校何,给他打针。”
“好嘞!”那个护士兴奋的都快笑出声来了,报仇的机会终于了,自己都盼了好几天了。
沈飞扬对那个小护士心情愉快的理由当然心知肚明,不忍心再看下去,道:“那,老赵,你安心养病,我先走了,以后再来看你。”再跟郝医生打了个招呼,调头而出,虽然他心里不免还真有点想听到赵星的惨叫声,唉,还是不为己甚,他想。
赵星咬牙忍住了没有哼出声来,实在没有心理准备,从来没想过打针会这么痛,他都在怀疑这个护士是不是在拿他的屁股当靶子练习拼刺。郝医生看赵星一动不动,一点声音也没发出,倒也佩服他的硬气,看校何飞速的注射完又换了一瓶药液,忽然从她手里把针筒接了过来,道:“我来吧。”
宋护士不解的道:“郝医生?”这个报仇的机会可是她贿赂了两斤巧克力才好不容易抢来的,郝姐吃巧克力的时候可答应过自己。
郝医生在她耳边轻声道:“算了吧,反正你也报仇了。再说你忘了外边那群凶神恶煞了?万一他叫这么一句,那群人冲了进来可没你好果子吃。”
宋护士想到那个军队领导放在病房外的一群粗汉,不由机灵灵打了个冷战,这些人一看就没什么素质,对他们知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她很表示怀疑。心里一阵后怕,连忙把重任交给了郝医生。
郝医生这一针就显出了水平,主要也是前一针太过惨烈,余痛未消,赵星没什么感觉就结束了,翻过身,说了句谢谢。郝医生木无表情的再次命令他不准吸烟,并交代了一些忌口的东西。
就在这时,门外一阵喧哗,似乎是有什么人在进行交涉,不一会儿一个警卫进来向赵星解释说有一群自称是望海乡的群众要求探视,赵星很高兴,连声说快请进来。房门大开,以杨老汉和杨四和为首十余个人提着至少有几十斤的东西走了进来,他们把东西放在地上,都围在赵星身边向他询问病情。杨老汉道:“赵所长,听说你病了,大伙都惦记着呢,都说要来看你,可是我说赵所长现在需要安静,这么多人来还让他怎么休息,所以把他们都挡回去了,就选我们这些人做代表了。乡亲们凑了点钱,给你买了点营养品,东西不好,你可别嫌弃,一定要收下,要不然我们这些人回去没办法交代。”
“是啊。”
“是啊。”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宣泄着对赵星的强烈感情,虽然大家相处只有短短几个月,但赵星给望海乡带来的巨大变化和他深入群众跟大家打成一片的朴实作风令他赢得了全体村民的尊敬和爱戴,赵星既像是他们的守护神,又像是他们家里的一个亲人,现在这个亲人受了伤,牵动着整个望海乡人的心。
杨四和和几个年轻后生把买来的东西从地上的麻袋里一样样拿出来放到桌子上,都是些人参、燕窝、阿胶之类实实在在的滋补品。赵星心里过意不去,连道:“太贵重了,太贵重了,这要花乡亲们多少钱啊,快,快,都给我退回去。”
杨四和道:“赵所长,乡亲们凑的,分到每个人家就没多少了。况且东西买都买了,还怎么退,难道要我们自己吃啊?”
杨老汉道:“赵所长,这是乡亲们的一片心啊,你什么都别再说了,再说就伤了大伙的心哩。”
一个后生眉飞色舞的道:“赵所长,您不知道,前天建筑队已经进入望海乡了,咱们望海乡眼看就要翻身了。况且那次征地乡亲们分了这么多钱,还不全是拜您的福,这点钱算什么?”
杨四和最后从麻袋里掏出两条中华烟来,道:“赵所长,知道您爱抽烟,特地给你带了两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