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侯恒温避而且不答,转而奉迎道:“商元帅之大名,威震天下。末将自小时候就已经对元帅崇拜万分,万万没想到今生居然有缘相见,末将之福啊!”
商隐谦宠辱不惊,淡然一笑,千岩有些受不了,不屑地睨了侯恒温一眼。诸容笑道:“侯将军少小有志,难怪成就今天之威名,小王倒是深为佩服啊!”
这话一语双关,言者出于讽刺,听者以为马屁。所以这马屁也拍得见效,侯恒温脸上的肥肉一下子扯开来,笑道:“王子殿下过奖了。末将这丁点虚名,在商元帅面前就不是名了。”
千岩这时的目光落到远处的城墙上。叠城也有着悠久的历史,因为雾月省历来没有发生过战乱,所以这里的城墙还是几百年前的城墙,呈现出暗青色,陈旧中让人看到它的坚固。这段时间经过战火洗礼,古老城墙已经有好几处出现小缺口,远远看去依稀能看到一些大滩血迹,仿佛一些丹青高手描上去的图画。城墙上的有叛军在来回巡视,严阵以待。
数万远东军包围着这叠城,居然尚未拿下,这城中的叛军应该特别顽强吧。千岩心中默默地想。
入了大帐,里面早已经备了酒席,侯恒温请商隐谦上座,自己和诸容分别坐两边。千岩这时看到座位都坐满了,完全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不禁愕然地看着诸容和商隐谦,心想我现在真的成下人了?难道只能站着看你们吃饭喝酒?
商隐谦显然也看出有点不对劲,道:“侯大人,似乎少了一席吧?”
侯恒温愣住,道:“是么?还有谁?末将听闻十皇子未赶到,故此撤了原来多出的一席。”
诸容指着千岩道:“这位是霜丞相之子,霜少游,武艺高强。随小王出征,贴身保护。”
侯恒温一下子吃惊地走到千岩面前,说:“原来你就是霜少游啊?果然是少年英雄啊!请恕末将眼拙。”接着喝下去:“来人啊!为霜少爷设坐席!”
千岩虽然不喜欢这种马屁式的寒暄,但既然人家拍你马屁了,至少要回个礼吧,刚想说话,不料侯恒温又说:“霜少爷仪表非凡,一进来末将就觉得英气逼人。末将对霜丞相也是敬佩之极,只是霜丞相似乎对末将颇有微词。据说因为雾月省叛乱一事,霜丞相还参了末将一本。末将诚惶诚恐,不知犯了哪门子错,回去定当亲自向霜丞相负荆请罪,到时还请霜少爷在令尊面前美言几句。”
他这话说来平平淡淡,波澜不惊。但是千岩听来,却是犹如一石击浪,整个人立刻一震。千岩一开始就觉得奇怪,自己随行前来,已经有人通报了,侯恒温不可能疏忽到忘了给自己设席,现在看来,他这么做是早有预谋的,无非是要间接报复一下霜晏而已,给千岩来一个下马威。
那天早朝,众臣讨论南疆叛乱,谈到侯恒温时,霜晏确是参了侯恒温一本,说他本来可以迅速平定叛乱,但是却一直拖延,为的是私吞朝廷拨下去的粮饷。没想到这侯恒温消息还挺灵通,一早就收到风声,现在已经展开了报复。千岩心想刚一见面他就给自己来这一手了,以后看来自己和他很难相处了,这里是他的地盘,自己要处处小心才是。
但是在礼貌上千岩还是得保持笑容的,说:“家父与侯将军之间必定有着一些误会的地方,少游回去之后,一定代为调解。”
“那就有劳霜少爷了。”侯恒温笑逐颜开。千岩却在这笑下面看到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厌恶的同时又有些心寒。
众人坐定,酒菜上桌。侯恒温拍拍手掌,一队歌妓从帐后走了出来,商隐谦有些愕然了,问:“侯将军这是……”
“边喝美酒边赏歌舞,这可是人生之乐事啊。”侯恒温呷了一口酒,怡然地说。
诸容嘴角一提,似笑非笑,说:“原来将军这几个月就这么平叛啊?”
侯恒温听出这话中骨头,却一脸不在乎,呵呵笑道:“吃饭是吃饭,平叛是平叛,两者之间可没有必然联系吧!”
商隐谦严肃地说:“把歌舞撤了吧。谈正事,本帅有很多事要请教侯将军的。”
“既然这样,那就……撤了吧,撤了!”侯恒温朝那班歌伎挥手,“还不走?!”
待歌伎全走了之后,商隐谦直奔正题,说:“侯将军在急报上称,你们被叛军围困,情况危急,然而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将军可否解释一二?”
侯恒温道:“元帅有所不知。别看我军现在包围叠城,其实我们才是真正的被围困者,末将统率六万远东军前来,业已剩余不到三万。”
千岩对军事战略不熟悉,骤然听侯恒温这话,感觉自相矛盾,颇为费解。但是商隐谦却猜到其实原因,皱眉道:“将军意思是说,在叠城之外,还有叛军对你们进行了包围?”
“元帅所言极是。当初叛军进攻叠城,城中知事严正不思抵抗,反而望风而逃,卷走大量财物。末将率远东军赶到时,叛军已经攻陷叠城,我军对城中的叛军进行包围,经过多次攻打,眼看就要攻了进去。不料背后却突然杀出数万人马,抢走我军粮草,焚烧大营,而城中叛军又趁机反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