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太守虽然步入中年,但是眉宇间略有神采,让人觉得此人必定有过一定的辉煌。
商隐谦听闻太守如此反问,眉头一皱,但是依然是笑着说:“你说什么情况呢?”
太守终于反应过来,道:“臣刚接到叠城传来的消息,侯恒温将军此时面临里外夹攻之危险,现在大元帅赶来,必定可以不战而胜。”
商隐谦闻言,想了想,笑笑,说:“好。那有劳太守你准备一下,我三万大军日夜兼程赶来,疲于奔命,现在要在关口处休息。”
“要的要的。”太守谦恭地笑道,“不知元帅准备在这逗留多久?”
“一天一夜。”商隐谦道。
太守有些吃惊:“一天一……”
“有问题吗?”
太守咽了口唾沫,道:“下官以为,侯将军现在身处险地,大军若不火速前往,恐怕……”
“是啊,本王也认为不宜逗留太久。”十皇子关憧逸打马走了过来,道,“元帅,此次我朝大军赶来,无非是要救援侯将军。大军日夜兼程,不也是为了这个吗?此刻已经到了关口,不如一股作气直奔首府叠城,杀叛军一个措手不及……”
很明显此时关憧逸已经是抢功心切。虽然情报上说,叛军之势日益壮大,然而此次朝廷派来的可是三万禁军和五万黑甲精骑,都算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与之前赶来的远东军不同,远东军久居富饶和平的沿海地带,养尊处优惯了,与久经沙场的西域铁骑相比,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别何况这次出师,可是顶着名将商隐谦之名,光是听这名,已经足以让叛军望风而逃了。所以大家此行都斗志昂扬,志在必得。
“皇子殿下急人之急,难能可贵。”商隐谦淡笑,说,“然而我军一路赶来,疲惫不堪,此刻若再匆忙赶路,怕是士气不振,到时如果真遇上叛军,我以疲惫之师对虎狼之敌,纵然人数战优,但也无异于送羊入虎口。”
诸容上来附和道:“元帅所言极是,不如暂且安营扎寨,休息一天,恢复士气。”
“这……”关憧逸一下子怔住,看看商隐谦和诸这容,而后又看看那个太守,这时那太守完全没了主见,他只是小小太守而已,哪轮得到他来发表意见。关憧逸眼看自己势单力薄,而且临行时舞帝再三叮嘱,要以商隐谦命令为定。故此也只能忍气吞声,晦气地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于是大军就在关口处安营扎寨,暂且休息。这命令一传下去,全军轰动,人人振奋。而且大雨也停了,可以埋锅煮饭,一片欢腾景象。
商隐谦与皇子皇孙分别住到山腰的府衙之内。千岩因为要贴身保护诸容,所以他和孤立介伤也沾光,各自住了一间小房,分别与自己主子相邻。
千岩为了尽职,本想与诸容共住一间房子的,两者用屏风隔开便可,但是诸容不把千岩当下人,婉言拒绝,于是千岩独自住在诸容旁边的一间小房间里。
整座府衙是倚山势而建,仿佛从半山腰里突出来的一块巨石。住在上面,居高临下可以看到方圆数里外的情形,让人心旷神怡。
千岩身怀异能,异于常人,一路以来,他只需要休息片刻便可,所以这时也不见得十分困倦,他站在窗口看着远处的云雾,忽然有种腾云驾雾的感觉。他背后一直背着那把“芒刺”枪,因为收缩回来了,又装在皮囊里,一般人还看不出那是兵器。
其实他现在最想找商隐谦说话。一路南下,千岩都没机会和商隐谦插上嘴,毕竟自己身份有些特殊,虽然是贵族,丞相之子,但此时也只是侍卫,再者一路以来商隐谦也不找自己谈话,千岩不想冒昧造次,所以一直等着机会。
现在倒是个机会,千岩打定主意。重新将“芒刺”背起,来到了商隐谦门口。门口的侍卫认得千岩,笑道:“霜少爷,元帅在里头等着你呢?”
“什么?”千岩愕然,商隐谦知道我要来。
千岩走进房间,只见商隐谦此时已经脱了铠甲,穿着便衣,坐在椅子上看着案上的一文案,这时看他,却又好像当初在天门口铁匠铺前遇上的老头一般模样了,显然格外亲切。
“小的……”千岩刚想行礼。
“不必多礼了。”商隐谦抬头看着千岩,微笑着说,“我们又不第一次见面。我知道你今天会来的。”
千岩多少有些拘谨:“元帅神机妙算。”
“我说过,我们一定还会见面。这不假吧?”商隐谦一边笑言一边吩咐下人端上热茶。
然而千岩尚未坐下,外面匆匆闯进一个小兵,喘着大气说:“禀报大元帅,十皇子关憧逸已经命令三万禁军拔营起寨了!”
“什么?”商隐谦手中拿着的茶杯晃了一下,一滴水飞洒出来,溅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