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一步步走近,他既是紧张又有些局促不安,主动打马上前,下马,半跪于地,调整呼吸,道:“卑职方夺刑参见殿下。”
关憧逸眉毛一挑,说:“方统领何以行这么大的礼?本王如何受得起啊?”
方夺刑心中“噔”地重重一跳,听关憧逸的口气,显然是对那天万寿山一事还耿耿于怀,急忙道:“那天在万寿山……卑职有眼无珠,无意冒犯,愿意接受殿下你的一切惩罚……”
“不敢不敢。”关憧逸急忙摇头说,“方大人你手握重兵,本王算什么?哪敢与你计较啊?那天是本王不识大体,冲撞了方大人你,还要请你原谅啊!”
方夺刑闻言,额头一下子出了冷汗,看来这次自己真惹祸上身了,关憧逸越是无所谓,方夺刑心中越担心,这说明关憧逸不但对那事耿耿于怀,而且到了仇恨自己的地步。
“兵权交接仪式开始!”点将台上的太监又高声道。
兵部尚书乾邑在几个太监的跟随下,下了点将台,跟着他的四个太监,一人举着大旗,旗上写着“威远”两个大字,龙飞凤舞,其他三个太监分别捧着铠甲,头盔,长剑。
这时方夺刑还单跪在关憧逸马下,左右为难,窘迫万分。关憧逸笑道:“方大人,交接仪式可要开始了。”
“是是是。”方夺刑答应不迭,站起,强颜对着关憧逸一笑,不料他这么一笑,关憧逸却不笑了,一脸冷漠地盯着他,方夺刑又是尴尬不已,只能自认晦气,长长叹了口气。
乾邑领着四个太监来到,关憧逸也下了马,和方夺刑两人一同向乾邑行了个礼。
乾邑笑道:“祝十皇子此次平叛,马到功成。”
关憧逸一笑,说:“蒙乾大人贵言,必然马到功成!”
接着,关憧逸身后的上来三个亲信,分别接过三个太监手中的长剑,铠甲和头盔。而掌旗的太监把大旗交与方夺刑。
这面旗需要方夺刑交给关憧逸,意昧着他统领下的三万禁军将交由关憧逸统领。
乾邑和四个太监完成任务,走了。剩下的是方夺刑和关憧逸的戏了。两人都上了马,方夺刑举着大旗向天一举,三万禁军大吼三声。随后,方夺刑来到关憧逸面前,双手将大旗递过去。
方夺刑献媚道:“殿下天兵一到,叛党必然闻风丧胆,望风而逃。”
关憧逸嘴角一提,似笑非笑,接过大旗。然后往天上一举,大旗张开,迎风招展,“威远”二字更显威舞。校场中三万禁军登时高呼三声:“威远大将军!威远大将军!威远大将军!”
关憧逸举着大旗,一脸志得意满,相比之下,方夺刑心虚无比,虽然强颜欢笑,但心里却十五个桶打水——七上八下。
方夺刑还在发呆时,关憧逸的马突然怪叫一声,接着飞奔而出,一头撞到方夺刑的马上,方夺刑那匹只是普通的马,而且完全处于不设防状态,被关憧逸那匹高头大马使狠劲一撞,方夺刑的马登时长嘶一声,轰隆倒地,震起一地尘沙。
方夺刑也完全没有防备,先那马一步倒地,刚摔到地上,尚且没反应过来,马也跟着摔倒了,那马背重重地压到他的右腿,只听“卡”的一声,好像是骨折了,方夺刑痛得仰天长嚎,脸涨红得像猪肝似的,两行眼泪下意识地奔涌而出。
这一突然其来的变故,震惊全场,点将台上的众臣登时哗然,舞帝也下意识地探了探脖子。
关憧逸急忙从马上跳下来,一脸慌张,喊道:“来人啊,出事了!快来人啊……”
这时方夺刑刀匹马已经立了起来,方夺刑痛得在地上打滚,惨叫不止,关憧逸快步走来,惊惶失措地问:“方大人,你怎么了?啊?你怎么了?没事吧你?”
方夺刑强忍疼痛,料起长裤,一看,整条腿都肿了起来,变了紫色。痛得他几乎咬碎钢牙。
“方大人,没事吧?对不住,实在对不住啊,刚才那匹一时失控……本王没料到会这样。”关憧逸一脸关切地说。
但是方夺刑知道他这脸关切表情之下,藏着一把要致自己于死地的利刃,眼下不发生的事已经发生了,况且他可是十皇子,自己能拿他怎么样?若是告到皇上那里,皇上与群臣当然是护着关憧逸的。于是方夺刑只能咬着牙,强忍眼泪,勉强一笑,喘着气说:“没事,没事……”
“真没事吗?”关憧逸关心地蹲下,打量着方夺刑那肿成紫成的大腿,顺便把手往上面一搭,五指钳住,猛然用力一捏。
“啊!!!”方夺刑痛得再次惨叫。
“怎么了?你怎么了?要不要紧啊?!”关憧逸一下子扶起方夺刑,一边使狠劲捏他受伤的朋腿,一边关切地问,“你可不要有事啊?”
方夺刑痛得不住惨叫,声嘶力竭,又不敢反抗,只是咬着牙痛出一身汗和一脸的眼泪,那滋味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时舞帝已经领着众臣子下了点将台,一路往这边走来,关憧逸这才松开捏着方夺刑大腿的五爪,俯到方夺刑耳边,压低声音道:“留着你的小命,慢慢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