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燃烧起来了,树木和梁柱之类的易燃物一烧起来就不可收拾,那火舌像毒蛇一样,恶毒地吞食每一寸空间,在内院里的侍卫一开始就被射死了一百来人,所有人被迫往后撤。
霜晏忙着指挥大家救火,于是,所有人忘了外面即将来临的战斗,只想着灭火了,人们来往穿梭,提来大桶小桶的水,不断地往火里泼,可是作用不大,反而是因为大家要救火而在内院里挤成一团,外面的火箭飞进来,这些人挤在一起无从躲避,马上燃起了大火,那些着火的人惨叫着在地上打滚嚎叫。
霜晏在里头看了心急如焚,问霜天林:“刚才你那震天雷还有没有?”
霜天林叹气,道:“没了。平时我靠自己的丁点生活费搞研究,只能造极少的火药……”
霜晏一脸无奈和苦笑,说来说去,最后又是自己的责任了,如果当初支持他的研究,现在可能不会沧落到这番田地,可是后悔是于事无补的,目前主要是救火。好在第十波箭雨过后,外面再也没有箭飞进来了,可是霜府的侍卫也死了近半,霜晏看了又是心痛又是不甘。
其余人还在救火,霜晏马上道:“不必再灭火了,只要把里面的火扑灭就行,前面的让他继续燃烧,用作火墙挡住要进攻的敌人!”
外面的孤立成昔撤下火弓手,看到相府里面火花冲天,惨叫连声,可是依旧不放心让人冲进去,虽然他人多,但是士气是至关重要的,如果再吃一次亏,那么自己一方的人必定产生恐惧,军心离散,到时即使霜府冲出三千人也可以对付自己的三万人。
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个小兵前来报:“报,后面有辆马车一直向这边开来。”
孤立成昔回头,果真看到一辆六匹马的大马车往这边缓缓驶来,车上没有马夫,车帘垂下,看不清车里的情形,那些马在这千军万马中显得异常的镇静,仿佛踱步似的拉着马车前行,在这紧张的气氛下,显得格外的不协调。
奂衍泰大声喝道:“前面马车里的人听着,这里已经戒严,禁止通行!再继续往前,杀无赦!”
可是那马车依旧悠哉悠哉地向这边驶来。
奂衍泰一挥手,两旁的弓箭手一同拉弓对准马车,接着那些雨像飞蝗似的飞出去,射进马车里头,登时把偌大的一辆马车射成了蜂窝,可是里面还是没反应。
“里面到底有没有人啊?”孤立介伤狐疑地说。
这时有几十个禁军冲出大路将马拦了下来,那马车插着一车的箭,仿佛刺猬。有个小兵好奇地掀开车帘爬上车,但是那车帘马上放下,接着那小兵整个人像稻草人般被扔出来,飞出十几丈。
“有人!包围他!”奂衍泰一声令下,上千禁军潮水似的向马车涌上去。
*
千岩进的那家小偷公会的酒馆,名字叫“乱舞”。
不过进去了才发现里面不是很“乱”,也没有人跳“舞”,跟普通酒馆一样,人们进进出出,有人醉得不省人事,有人悠闲地喝酒聊天,有人大声划拳,形形色色。啤酒女郎捧着酒四处走动,时不时被好色的醉鬼摸一下屁股,女孩就惊声尖叫起来,然后引来一场哄笑。
千岩径直来到柜台前,掌柜马上笑着问:“客官想喝点什么?啤酒?红酒?还是来点传统的女儿红?”
千岩盯着那掌柜,道:“我要虎符。”
那掌柜的五官长得特别有意思,笑起来的时候,五官像朋友聚会似的,都挤到一块,听了千岩的话他愕了一下,然后笑道:“客官走错地方了吧,小店没有虎符这酒买,你对隔壁看看也许有了。”
千岩也不想多废话,把九娘之前给他的那个小铜牌拿出来,道:“自己人。”
掌柜的笑了,说:“自己人倒不见得,你这么菜,怎么可能是自己人?不过能拿出这牌子的人,来头倒是不小。”
“那就把东西交出来!”千岩逼视着问。
“交什么?”
“虎符!”千岩重复一句。
“哦,这玩意不在我手里,对不住啦,你找别人吧。”
“我是左丞相之子——霜少游,现在丞相府被禁军包围,我需要虎符调动巡勇。救人如救火,麻烦你通融通融,他日定当厚报!”
“你就是霜少游?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啊!”掌柜的又是笑,说,“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京城哪个地方哪根草动了动都瞒不过我们的眼睛。”
“那你们还坐视不理?那可是几千条人命啊?”
“几千条人命也不关我们的事,当官的和当官的狗咬狗,拼个你死我活都是他们自个儿的事,对我们平民百姓没任何影响。不过……”掌柜的一下子收住笑,平和地说,“我看你顺眼,知道为什么吗?”
千岩不明白。
“平常一些王孙公子进来都是踢门进来,大吵大闹唯恐天下不乱,你霜少游居然这么好相遇,真让人意外。再有是看在这张二等王牌的主人的面子上,我可以指条路给你。”
“谢啦。”千岩有点喜出望外。
“好了